尤其是看到苏磬音后,他眸光熠熠,满面都带着光亮,只是不愿叫一路风尘污了她,闻言答应着,便飞快的去了隔间沐浴。
回来之后,果然屋内几个丫鬟都已经不在了,只是苏磬音一个,在寝室里留了几盏半明半暗的烛火,还在灯光下,缝着什么。
因要准备歇息,她外头的衣裳也脱了,只是一层格外轻薄的半臂中衣,松松的穿在身上,露着两只白皙嫩滑的小臂,脚下也只是半趿着绣鞋,赤足一半都露在外头,朦胧的灯下,淑人似月,美得画中人一般。
“磬音。”
看到这样的夫人,齐茂行上前几步,唯恐惊动了什么似的,连声音都轻了许多:“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当心伤了眼睛。”
苏磬音闻言抬头,便也对他柔柔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贴身穿着细滑的绸缎的话,可以减少战场上刀剑流矢的伤害。
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她回来之后,还是决定找了最上等结实的丝绸,打算为齐二做几身里衣。
但她现在却并没有与他解释,只将手上的料子放到了一旁,便又开口道:“洗完了?头发是不是还没干,拿一块干布子来,我再给你擦擦。”
齐二凑了过来,却并不叫她动身,只是自个随意拧着,便与她带了些歉意道:“是不是叫你担心了,你放心,我不会……”
可苏磬音却不愿与他纠结这个,闻言只是摇头笑着,转开了话头:“我回来就也想起来了,你之前刚刚站起来的,一直不愿意与我好好谈,只说着再等些日子,是不是……就是在等着去从军出征去?”
齐茂行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认了下来:“是,那时你还想与我和离,我不愿意和离,可是当真如你说的一般,只是凭着身份就是不许,我也不会看你不快活。”
“我想着,再看你些日子,等到临走时,再好好求你,说不得,你看在我快走的份上,会心软些呢?”
苏磬音这会儿再听着这话,就觉着有些好笑,只是嗔了他一眼,故意道:“你那时,是打算怎么求我?”
散披着头发、便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满面纯浪的少年郎,对着她微微弯了嘴角,声音低沉:“我想说,叫你莫要怕,不管旁人如何,可我在你面前,却只是你手里的风筝,不论飞的再远再高,外头瞧着再风光,可我也只想叫你拽着,你若是不要我,将线剪断了,那风筝就也废了。”
分明该是甜蜜蜜的情话,但或许是因为齐茂行说的太过真挚与纯粹,不见一丝哄骗轻浮,落在苏磬音的耳里,反而无端生出几分酸涩来。
“这么可怜的吗?”苏磬音还是笑着,可是眸中却也满是动容,接着又道:“对不住,当时,是我顾虑太多,胆子太小了。”
齐茂行将帕子整整齐齐的对折,在一旁搭了,转过身,声音便又松快了些:“我还想好,若是你这样也求不成,我便私下里给你和离书,再求你暂且不要传扬出去,只等我从军回来再说。”
“毕竟沙场无眼,我落是在边关战死了,你可以凭这个再……唔”
“齐二!”
苏磬音一直带笑的面色却在这一刻忽的严肃了起来,猛地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这话也是可以随便浑说的吗?”
齐茂行在他的手下眨眨眼,眸子已满是盛不下的欢喜与笑意。
他伸了手,将苏磬音捂着自己嘴的手心拿下来,却并不放开,反而连着她的另一只,都一块儿小心翼翼的按在了自己的手里,才又笑道:“我错了,我不浑说。”
“磬音你放心吧,我当然不会死,等我大胜归来,就与你好好……”
可听到这个,苏磬音的面色却反而比刚才还要紧张了些,双手都被齐二按着,情急之下,她猛地侧头上前,狠狠的堵住了他的嘴,甚至还没忍住的,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齐二的嘴唇冰凉紧韧,咬在嘴里,还满带着薄荷牙粉的清新香气,像是滑嫩爽口的凉糕。
但是现在的苏磬音却压根顾不得这些,分开之后,仍旧有些咬牙切齿:
“齐二,这个话,更不能说,听见没有!”
这还不如说自个死了,顶多不吉利算了,瞧瞧这话,旗子,那是能随便插的吗!
但齐二这一次,却并没有回答她,他像是叫苏磬音这突然起来的动作动作,浑身僵硬,嘴唇还微微张着,但面色却明显的涨的通红,呼吸也不易察觉的粗重了一些。
没有得到回答,苏磬音忍不住又催了一次:“听见了吗?不许说这样的话,现在不许说,往后走了也不许——唔!”
苏磬音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话也没能说完,只是这一次,却是对面满面纯良的少年齐二,忽的上前,覆住了她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