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即便是单字的音节也不会拖长或特地压得十分短促,温润的音色衬的单字都似有温润的风度。
逢夏慢吞吞地撩开眼皮,手臂睡久了有些发麻,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干脆便单手托着脸,懒洋洋地直起身往窗外的方向看去。
黄昏已至,绮丽灿烂的云霞像要燃尽最后一道光色,辽阔天地集聚满似能将人吞灭的光怪陆离艳色。
偏生有人如早悬月,高雅皎洁,一眼绝尘。
他神色疏冷,似乎是觉得这话题没有什么继续讨论的必要,长腿迈开就想走。
几乎是同时,方欣的手指攥在他挂在臂弯间的黑色外套上。
女孩的手白嫩,和那道冷淡矜贵的黑形成再分明不过的对比。
从逢夏的角度看过去,没能看见宋疏迟隐在黯色里的眼神光,她只知他垂下了浓密如阴翳的眼睫,似是看了方欣一眼。
方欣便如触电式即刻抽开牵扯的动作,刚才还要勇往直前的那只手,现在已手足无措地贴在淡青色的旗袍间间。
“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方欣的表现似是心有余悸多过不知所措,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抬头对视,再不像之前缠着宋疏迟要答案的模样。
“没事。”
男人的回答声依旧温润,如春雨季滴落在翠绿叶面荡起的轻柔涟漪。
“不必在意。”
“那我先走了……”
“好。”
逢夏正百无聊赖的分析着方欣最后一眼看宋疏迟的心理活动,那样的眼神女孩儿都懂,是期盼与挽留。
只是他似乎什么也没看出来。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逢夏躲着睡觉的桌子有一面的半腰高度柜子遮挡,室内也未开灯,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到她在那的身影。
显然现在的宋疏迟就是这样的情况。
男人矜贵的身形似破开这漫无边际的黑,清晰可辨,他的目光似乎在黑暗里寻找着什么,在逢夏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声的时候,他已往她的方向迈动。
视线并未相撞。
发麻的手臂犹如针扎的触感还未消散,又重新交叠上一股难以形容的错愕带来的神经涌动。
几秒钟之前完好无损挂在他臂弯上的名贵外套,已如废弃无人怜惜的敝履垃圾,被人毫不怜惜的丢进的角落里的垃圾桶。
“啪嗒——”
里面像是骇人无底的万丈深渊,坠进去,连残存的半只袖口痕迹都看不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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