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头也不抬地回他“no”。
david早已习惯他地拒绝,拖动椅子滑行到他旁边,圆润的褐色眼睛直直盯着他,像狗盯着主骨头一样,毛绒绒的头发在陈最看来,的确像只大金毛。
David眼巴巴地看着他,双手还扒拉他的鼠标,任性起来,丝毫没有年近三十的自觉。
他无奈地叹口气,慢条斯理地摘掉眼镜,看向David。
大概三个月前,David回自己母校办讲座,却对台下的一位学生一见钟情,随即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对方是个香港女孩,相貌秀丽,家风严谨,又在读博,满心满眼都是学术,根本没空谈情说爱,婉拒他好几次。
但是David完全没考虑这些,把事业上的杀伐果断也用在了追女生上面。
结果可想而知,被对方当成了头脑发热,见色起意的登徒子避而远之。
陈最想起他第一次学舌登徒子三个字时,那副迷茫又委屈的样子,和现在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于是松口,“Forthatgirl?”
David见他不再拒绝,嘿嘿两声,击掌道:You’reright!Ihaveadatewithher。butHerfriendestogether。Youdon’tmindbeingmywingmantonight?”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约到人,陈最把玩着手里细框眼镜,看他又瘪起嘴,神似唐老鸭,缓缓勾起唇角,揶揄道:“Um,okay。IguessI’vealwayswantedtobeawingman。”
听出他在调侃自己,David虚握起拳头砸他肩膀,但还是不忘道谢:Thanks,bud。Andfromnowon,youmakeallmydecisionsforme。“
陈最耸耸肩,重新戴上眼镜,喝着热咖啡,淡定地送他四个大字”自求多福“。
说实话,David也知道拜托不近女色的陈最来当僚机有些荒谬,但身边实在没有和他一样内敛的中国友人了。
凑合用吧。
David和人约的傍晚时分,雨势小了许多,路上热闹了起来。
陈最开车穿过人潮汹涌的牛津街,两侧的商铺都挂起了闪烁的星星灯,挂满礼盒的圣诞树更是随处可见,陈旧却宏伟的大礼堂中不断传来圣诞歌曲。
车子沿着漫长的泰晤士河开过去,和鲜红的双层巴士交错而过,威斯敏斯特大桥已是华灯初上,人流如织,即便行色匆匆也能看出几分欢喜情绪。
餐厅在碎片大厦附近,David劝陈最停车,两人沿着Hungerfordbridge走过去,路过不少游客,其中不乏亚洲面孔,都兴高采烈地举着手机和相机疯狂拍摄伦敦眼与大本钟。
陈最看着他们,想起自己刚来英国的时候,也拍了不少风景照片,还用心剪辑了几段视频,想要发给陈初。
可惜没能发出去。
”不好意思!”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拉回了陈最的神思,他有些犹豫的转过头,对上一双乌黑眼瞳。
女生是下意识用的中文喊住他,转而切换英语问他可不可以帮忙拍张照片。
陈最看着她微圆的面颊,又看向她旁边同样稚气未脱的男生,用中文回她:“可以。”
在异国他乡听到母语,还得到了帮助,是件很让人动容的事情,女生连声夸他是大好人。
”哥哥,我们运气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