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种种迹象看来,谢淮安此次遇险极有可能是意外卷进了定远侯府内的纷争。
宋群青虽说深受成瑞帝的恩宠,但他怎么说也是初出茅庐的一个正七品小官,实在没必要在他刚上任的第一天就对他的家人下手。
且京城中宋群青一行人最需要担心的是谢家,可谢淮安次次出行都会带上斗笠,除了宋家上下和霍灼、瞿云意两人几乎没人见过他的斗笠下的真实容貌。
思来想去,宋群青已在心中为谢淮安遇惊下了初步的判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定远侯府内的事情轮不到他来操心。
薛盼山是侯府夫人的命根子,知道他差点出事定会好好调查清楚,他只需要静静观察等待结果就好。
本来他是这么想的,也是打算这么做的,但还没撑过两日,本人亲自上门了。
看着一边“哎哟哎哟”痛呼一边捂着屁股落座的薛盼山,宋群青少见的陷入了沉默。
薛盼山倒是没察觉出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边屁股。
当时那疯马被霍灼扔出去的石子击中腿部,朝着一侧倒了下去,马上的薛盼山也被甩了出去,一半屁股狠狠砸在地上。
好在屁股的肉多,薛盼山本人又是个胖子,因而只伤了那屁股,其他地方倒是无事,不可不谓幸运至极。
看看其他落马的人,不是伤了胳膊就是伤了腿,就他只伤了屁股,还是皮肉伤,骨头一点事都没有。
来者是客,宋群青主动开口问道:“薛公子此次上门所为何事啊?”
听到他发问,龇牙咧嘴的薛盼山停下了痛呼,圆润的脸上闪过几分愧疚:“听说当日马车内坐着贵夫郎,我这疯马发了疯竟直接吓得贵夫郎进了医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说了一半,他用手使劲捣了捣他身后站着的一年轻奴仆。
那人立马得知了他的意思,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纷纷打开了手中捧着的盒子。
宋群青扫视一眼,要么是装着名贵药材,要么就是装着雪花银。
“宋大人,此次我家少爷上门,一来就是道歉。但那马我家少爷确实无法控制,要不是有霍小将军,估计我家少爷也会伤得不轻,惊到贵夫郎属实是意外。”那仆从将盒子往宋群青的方向递了递,“这些药材和银子是我家少爷执意要给的赔礼。”
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宋群青默了默,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那仆从便接着道:“二来,就是想请宋大人您调查清楚那马疯的缘由,好让我家少爷心安。”
“我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那马都是精挑万选出来的,性格十分温顺,但不知怎的就发了疯,带着我在外城疯跑就算了,还差点惹得宋家夫郎出事。”薛盼山拉着一张脸。
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那马疯得不正常,娘亲那儿虽也在调查情况,但两日了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薛盼山实在是等不及了,便趁着上门道歉的机会请宋群青出手,这样几方同时行动,他也能更快知道真相。
见宋群青一直不说话,那奴仆脸上带了些许激动:“宋大人,出事的地方在您的管辖地域内,且这事关乎您夫郎,您难道不愿意帮忙调查吗?”
那日那疯马出事的地方确实是在宛平县的管辖范围内,薛盼山求到他这个宛平县县丞头上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个屁啊!
他一个小小的宛平县丞怎么去窥探侯府内的阴私事啊?且薛盼山都求到他这儿了,就说明他实在没招了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这主意估计是薛盼山自己想出来的,侯府夫人就算再束手无策也不会选择报官,毕竟世家内的人都不希望外人得知他们内部的肮脏事。
宋群青心中思量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们明日去报官,到时候在县衙里上了册,我们就可以正式行动了。”
薛盼山闻言和那仆从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喜色。
“我家夫郎受惊这事怪不到薛公子你头上,那些赔礼还请你收回吧。”宋群青挥了挥手。
薛盼山阻止道:“这事你家夫郎和我都是受害的人,而且宋大人应当知道这件事是直指我来的,你家夫郎是受我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