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安被惊了一下,刚灌进嘴里的粥就卡住了嗓子眼,让他不停咳嗽。
他着急忙慌地摸索着自己放在枕头旁边的帕子,却因为太过着急怎么找都找不到。
正尴尬地捂着嘴边咳边找,眼前却出现了一条月白色的手帕,他急忙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勇气抬头见宋群青。
宋群青倒是一点也不尴尬,见他擦完嘴角,又将手中一直端着的一碗水递给了他:“小心喝,别又被呛到了。”
谢淮安抽了抽嘴角,接过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喉咙里的异样也在灵泉水的滋润之下变得好受了许多。
将空碗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谢淮安抬头笑着道:“谢谢你的水。”
谢淮安刚刚咳得很猛,连眼泪也忍不住落了几滴。
此时宋群青肉眼可见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之上挂着一滴泪珠,眼眶也微微泛红,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血色的白皙小脸上格外明显。
宋群青清了清嗓子,转移开视线:“你今日胃口不错,我见粥都被你喝干净了。”
“也还行吧,至少青菜肉丝粥比纯白粥好喝多了。”谢淮安将身体依靠在枕头之上,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着,“是你加钱叫刘大夫以后都换成青菜肉丝粥的吧。”
见宋群青不言,谢淮安明白这是默认了。
“你帮我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谢淮安有些挫败。
他受伤之后,医药费、每日的药费以及种种杂七杂八的费用都在不断消耗宋群青的积蓄,而他也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好起来,给宋群青帮忙赚钱。
“不是说了吗?过几日就接你回家给我干苦力,到时候努力工作就是在谢我了。”宋群青含着笑意的话在谢淮安耳边响起。
“可是……”
“没有可是,”宋群青打断他的话,“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养好身体,你赚钱的事之后再说,你放心,现在你欠我的,我以后肯定是要拿回来的。”
“好吧……”
谢淮安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听刘夫人说你在公堂上大展神威,虽说你救下了你堂姐,但是你这样可能会得罪刘家和清河县县令,万一他们针对你怎么办?”
宋群青闻言讶异:“你这是在担心我?”
“就……就是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担心你很正常啊。”他蹙着眉,有些伤心,“难道你觉得我们不是朋友吗?”
宋群青无奈道:“我没这个意思。”
“给别人端饭端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干。”他双手抱胸,歪着头浅笑道,“如果说这样做都不是朋友,那什么才是朋友?”
谢淮安有些呆滞地盯着宋群青扬起的嘴角,他也不是没见宋群青笑过,可是笑的这么灿烂确实是头一次见。
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他回过神来,眨巴了几下眼:“所以我担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宋群青将笑收了回去,认真道,“刘家的话,刘子翁已经进了牢狱,刘家只剩下个刘老夫人,那老太婆平日念佛却有一副蛇蝎心肠,确实是需要多注意他。”
“至于于县令,我觉得他暂时并没有对我不满到要对我动手的地步。毕竟这次判案也让他多了许多好名声,毕竟他可是冒着得罪县城最大米行的代价来维护公正。”
谢淮安看着宋群青嘴角消失的弧度,不免的有些遗憾。
明明笑的这么好看,可惜存在时间却那么短暂。
“看来来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那我是白担心你了。”谢淮安将目光移至桌边的药碗上,不再与宋群青对视。
“不,应该说谢谢你的担心。”宋群青紧紧盯着谢淮安泛红的耳根,“毕竟我已经好久没体会过这样被关心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