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光波翼已奔出数十里,心中正暗忖:“适才花粉所言不知当真是百典师父所说,还是她的胡话?”忽见斜刺里一条黑影追了上来,身法亦同样迅捷。
光波翼蓦地停住脚步,转身面向来者。
那黑影瞬间便到眼前,光波翼讶道:“药师兄?”
来人也同时叫道:“光波贤弟?是你!”正是东道忍者药师信。
光波翼问道:“兄长怎会在此?”
药师信答道:“我奉命驻在此处山脚,夜间巡视,见贤弟飞奔而来,不知是敌是友,故而追来。贤弟这是……”花粉在光波翼怀中,面朝向光波翼,故而药师信不知是她。
光波翼说道:“这是花粉姑娘,她修炼忍术走火入魔,我正要带她去见她师父。”
药师信问道:“你要带她去见目焱?”
光波翼叹一声道:“不是。总之一言难尽,我是要带她去见百典前辈。”
花粉忽然开口说道:“药师大哥,我没有走火入魔,所有反应百典伯伯都曾说过,是哥哥……”她想说“是哥哥嫌弃我”,却又羞于出口,便改口道:“光波哥哥点了我的穴道,你快帮我解开,我好难过。”
药师信不解,忙问道:“贤弟为何点了花粉姑娘的穴道?”
光波翼一时难以启齿,只得说道:“兄长请看她的眼睛。”
药师信愈加奇怪,便将花粉的脸转向自己,一见之下,立时大惊,忙避开花粉的目光问道:“花粉姑娘修习了何种忍术?”
光波翼道:“忍术未成之前,不便相问,故而我也不知。”
花粉在光波翼怀中说道:“百典伯伯说,修习之中眼神异样乃属正常,不必担心。”
光波翼叹气道:“花粉,事到如今,我也只得向你明说了。你的眼神并非只是异样,而是大有淫逸之色,加之你适才那般反应,必是走火入魔无疑。”
药师信忙追问花粉除了眼神异样之外,还有何其他反常之态。光波翼便将花粉修习新忍术之后的种种不适之感大略说了,说到后来花粉难以自持,欲向自己求欢一节,却支支吾吾,委实羞于启齿,药师信却也明白了八九分,当下说道:“贤弟,我只怕花粉姑娘所习并非忍术,而且她已身中奇毒。”
光波翼与花粉闻言皆大吃一惊,忙问究竟。
药师信说道:“花粉姑娘所中之毒,名曰‘狐媚毒’,已绝迹数十年,我亦是从师父那里听说过。相传此毒最初乃山中狐精所制,名曰‘媚药’,专门用来魅惑人,以盗取人之阳气。狐精与人体质不同,故而服用此药之后自身并无大碍,却能令与之相见、相交者淫心大盛,难以自持,而与之交媾,狐精借机便可盗人阳气。后来此药为江湖邪士所获,用于人身,服用者身体便会生出种种不适之感。最初七日,毒入脾经,令服用者胃口不开,口淡无味,不思饮食。次十四日,毒入肺经,令人目赤如血,喘息不已,难以平卧,此时眼神便已生出媚态,口气中亦幽香隐隐,闻之令人心醉神迷。此后二十一日内,毒入肾经,中毒者腰酸骨软,以至于两腿麻木无知,无法行走。此后三十五日内,毒入肝经,令人手足挛缩,无法伸展,手臂常常抽搐不已,不能持物。最后四十二日,毒入心经,中毒者面如春花,身热唇赤,夜不能寐,每日丑、午二时淫欲大盛,不能自禁,以致神迷意乱,必欲与人交媾而后安。前面共一百零五日,之后毒气浸淫五脏,深入骨髓,服药者便成淫体,终身嗜淫,不能自拔,与之相交者,亦必为之所惑,缠绵床枕,难离寸步。若再配以修炼媚术,则毒行加速,不需百日。修炼愈勤,则毒行愈快。术成之后,魅惑之功更胜,却可约束自身,不令为毒所制,而能随意收发淫媚之气。如今看来,花粉姑娘不但服用了狐媚毒,亦同时修炼了狐媚之术。”
二人听罢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花粉立时叫道:“药师大哥休要吓我,百典伯伯怎会害我?传我这般邪术!”
光波翼更是不解,百典湖乃百部忍术之守护者,怎会以邪术传授花粉,更令她服用如此奇毒?
只听药师信问道:“花粉,你那位百典伯伯可曾让你服用过五色药丸?”
花粉闻言,半晌未答话,眼泪却簌簌地落了下来。光波翼见状心下已然明白。
药师信说道:“贤弟,如今丑时已过,你可以为她解开穴道了。”
光波翼便将花粉放下,伸手为她解开穴道。花粉却一下扑到光波翼怀中,光波翼一惊,以为花粉又要发作,正待推开她,却听她呜呜大哭起来,边哭边捶打着光波翼的胸口道:“药师大哥骗人!百典伯伯怎会害我?我不信,我不信!”原来她已确知自己中毒,故而伤心难过。
光波翼此时既无从安慰她,更无法推开她,只得任她在怀里哭个痛快。心中却大为疑惑:“百典师父为何要害花粉?他不是已与目焱交好了吗?如今他害了目焱的弟子,如何向目焱交代?他又约我二人来罗刹谷寻他,却是何意?适才花粉曾说,百典师父说过,花粉发作之时,只要我陪在她身边便无妨,难道百典师父有意让我与花粉……”
此时花粉哭声渐小,光波翼方开口问道:“兄长,你既然如此了解此毒,可有什么解毒之法吗?”
花粉闻言亦止住哭泣,回过头来望着药师信,似乎又得了一线希望。
药师信皱眉道:“这媚毒,倒也可解,趁此毒未入骨髓,我回黄山向师父讨取‘诃黎勒’,便可为花粉姑娘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