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溶月一行人渡过汜水,到了西汉,一行人看着初升的朝阳,无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王夫人推开车窗,朝马背上的溶月招招手:“月儿,过了河就安全了,你快到车上睡一会儿吧。”
“好。”溶月颔首,转头问影青,“离这儿最近的城池是哪一个?”
“姑娘要去大兴,可以从凉州走,进了城,咱们找个客栈歇上一两日,然后走水路,直奔大兴。”
“若是不走凉州呢?”
“不走凉州就走凤翔,凤翔城更大更热闹,但走凤翔就只能走陆路,这样比走水路慢上半个月。”
“就去凤翔。”
车马复行,赶往凤翔,溶月钻进马车,歪在王夫人腿上,睡着了,等醒过来,她们已到凤翔城外。
影青在车外拱手:“宁姑娘,卑职先行一步,去城里包个客栈。”
“恩。”
影青一马当先,率先进了城,溶月坐在车上,等着被盘查,等她们过了门,影青恰好去而复返。
“夫人,姑娘,卑职包下了陶然客栈,陶然客栈不大,但够咱们住,位置略偏,方便随时出城。”
“好。”
众人赶到客栈,一通收整,等忙完,天色黑透,她们在大堂一顿饱餐,然后各自回房,歇下了。
等所有人缓过神,时间到了元月初五。
夜半,城中忽然鞭炮齐鸣,溶月被惊得坐起身,窗外,霞光忽隐忽现,她掀开被褥,走到了窗边。
“姑娘,怎么了?”
“没事。”
她推开窗子,北风呼呼,飞雪横斜,一支又一支鞭炮腾空而起,在黑沉的夜幕炸成一朵朵绚花。
明明天色未亮,凤翔的百姓却都醒了,他们提着更灯,抬着坐了财神爷的大轿,在夜色里游城。
一个老汉推着车,停在客栈对面的街角,他搬下桌椅,慢慢摆好,然后掀开锅盖,叫汤香四溢。
“喝汤啰——又暖又滋补的羊汤,五个铜板就能喝上一大碗!”
一会儿的功夫,小摊便要满座,溶月笑眯眯地对林缨说:“走,我们也去喝一碗。”
“欸?”
二人下楼的时候,不少客商也衣裳齐整地出了门,这些人或坐到大堂喝酒吃肉,或提灯去游街。
林缨搓了搓手,嘀咕了一句:“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张掖的年景热闹,可热闹地胆颤,不像凤翔,热闹地……奴婢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