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泽骇得通体一寒,冷汗淋漓。
秦长风拿到了他和南唐天子的密信,这些信一旦被呈给父皇,哪怕他再宠他,也会要了他的命!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做些什么。
秦长风抬步要出公堂,然,没等他走出三步远,韩彪脚下一点,三步并作两步地掠到他的身前。
“七殿下要去哪儿?”
“堂审既停了,吾回宫歇歇。”
“堂内有太师椅,七皇子可进去歇。”
“韩彪,你是将军,吾是皇子,你敢拦吾,是以下犯上!”
“末将不敢犯上,但元廷尉走前,吩咐本帅,看好此间所有人,便殿下是皇子,在大理寺,也得听廷尉得。”
“你——”秦长泽咬牙,倾过半身,如地府阴鬼,在韩彪耳边低语,“韩彪,吾,不是好得罪的。”
“韩家也一样。”
“好。”
秦长泽拂袖,坐回太师椅。
接着,韩彪扬声:“公堂出现新证据,元廷尉不能决断,进宫求见陛下,在他回来前,堂上、堂下人全不许动。
若有违令者,一律格杀。”
“是——”
禁卫一边应下,一边拔出了刀。
见此,衙署的官员、围观的百姓,全都被凛凛寒刀中透出的杀意,吓得抿紧双唇,蜷起了身子。
秦长鹏慌忙坐回太师椅,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憋不住恨,愤愤念叨:“七哥,韩彪也忒嚣张了!”
“韩彪手握兵权,连父皇对上他,都要忌惮三分,吾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皇子,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七哥这话不对,七哥虽是皇子,却是主,韩彪再能耐,是奴,自古,主要奴死,奴不得不死。”
“小九想怎样?”
“他敢压七哥,是仗着元廷尉托他稳住大理寺,可如果大理寺乱了,他又该怎么和元廷尉交代?”
秦长泽假装沉下脸:“小九,别胡来。”
“七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长泽兄弟二人说话的功夫,溶月踱到秦长风身侧:“七殿下倒是挺从容,九殿下就不太行了。”
“顽顽看得这么仔细,莫非是瞧上了老七?”
“三殿下——”溶月气得略扬声,“今日的案子还没审明白,三殿下怎么有闲心想些有的没的?”
“孤可以不想,只要顽顽答应孤一件事。”
“什么?”
“不管这一案会审出什么样的结果,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看着、听着,不许说话,哪怕是一个字。”
“不——”
“宁顽顽,”秦长风眉目一沉,“孤能允你帮孤,是信你能自保,可刚才在堂上,你差点被处死!
早知道你这么想死,孤何必遣三百影卫护你到黄石镇?孤又何必在张掖驿站宁可毒发也要保你?!”
她不是想死,她只是更希望秦长风能活,但,她之心,也正是秦长风之心。
“小女知错,请三殿下息怒。”
“知错不改,等于撒屁。”
“咳——”溶月眨眨眼,一时怀疑自己听岔了,“三殿下,您是个斯文人,怎么能口出秽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