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他认定她狭隘,她又何必善待江正折?
是故这些年,她始终冷着江正折,不仅叫他住在最荒僻的添眉苑,还给他娶了房堪比泼妇的正妻。
自打丁佩蓉进了江家的门,江正折果然没什么好日子过,但她和江家也被她和丁家折腾地够呛!
一抬眸,丁夫人奔进房里,扑到地上,提着嗓子,犹如哭丧般地干嚎:“母亲,您可得替正折做主啊!”
“他又怎么了?”
“正折叫千金坊打了一顿,打得皮开肉绽!他好歹是江家人,千金坊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千金坊是欺负他,可千金坊欺负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姓江了吗?”
“那……那不是正折怕丢了江家的颜面,不敢说自己姓江吗?”
“好一个怕丢了江家颜面!若他真记得自己是江家人,便怎么都不好意思跑去千金坊那等下九流的地方荒唐!”
“那正折就白白叫人打了吗?”
“不然呢?!”江老夫人怒而反问,“你若实在气不过,自己去寻千金坊理论,想要江家出面,绝无可能!”
又是这话。
不管四房遇上什么事,江家永远懒得管。
丁夫人垂眸,掌心掐得死紧:“母亲,正折去千金坊赌钱是不对,可您就不问问,他为啥去赌吗?”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闲得慌吗?可他为何闲,还不是因为自己不争气,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吗?!”
是,正折没考上举人。
可他考不上,不是因为他不好学,而是他没处学。
想到这里,丁夫人抬起头:“母亲,正折去赌,是有人诓他,说拿一万银可以买到太学的入学考题——”
“荒唐!”江老夫人勃然大怒,她抡起手掌,重重击在案上,“陛下明言,太学考不是科考,却胜似科考!
我不知道外头哪里来的流言,但是,入学考题是陛下钦定,直到开考的那一日,金陵无人可知!”
怎么可能无人知?
二房嫡子江明是知道,三房嫡子江明庭知道,连大房庶子江明宏都知道,不知道地,只有四房的明谦!
“母亲是铁了心不管四房死活吗?”
江老夫人闻言,气得怒火中烧:“咳咳……”
巧慧赶忙奔到老夫人身后,她一边替她顺背,一边说:“四夫人,做人得讲良心,老夫人为了四房,可没少求老爷。
便说昨日,老夫人一听说四爷出事,立刻去禀了老爷,是老爷不管,还不许老夫人管,说老夫人若敢管,要送老夫人回娘家。
您说,老夫人怎么管?”
“罢了。”江老夫人拂袖,“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自问对正折问心无愧,其余的,她爱怎么想怎么想。”
巧慧,你送她出去,然后赶紧把月儿领进来,天寒地冻的,可休要因为她,把月儿冻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