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情势所迫,谁愿意自伤?
“小伤,不打紧。”
伤口深到能见骨,哪里是小伤?
林缨不敢再劝,认真上药,待药一上完,她又立刻劝道:“姑娘,您赶紧上榻,好好歇一歇。”
院外的人没歇,她哪里敢歇?
“研墨。”
“姑娘,左右三殿下走了,就算二夫人回来,也不打紧。”
怎可能不打紧?一旦赵夫人去而复返,要搜兰雪台,那就说明江家猜出房里的人不是临漳世子!
“你最好盼着她不会回来。”溶月把墨锭递给林缨,“磨墨。”
“姑娘又要画什么?”
“枯梅囚雀。”
“欸?”
墨一研好,林缨要铺宣纸,溶月摇摇头,从袖中摸出一方素帕,以帕为纸,描出一幅枯梅囚雀。
笔墨将收,冰娘驱步进门:“姑娘,二夫人来了。”
她的小伎俩,果真瞒不过江太尉。
溶月站起身,把画了梅的帕子塞进一只装满银钱的荷包,然后她把荷包递给林缨:“收好,回头你用得上。”
“啊?”
她没有解释,径自走出卧房,到了门下,她略略顿步:“冰娘,你照旧候在门前。”
“是。”
接着,她立在廊下,隔着五层高的台阶,居高临下地朝回廊外的赵夫人屈身:“月儿见过二舅母。”
“止水呢?”
“在院里的哪一处吧?”
赵夫人神色一沉,声色转为凶厉:
“安喜查过了,添眉苑出事的时候,独不见止水一人,如今,半夜过去,仍不见止水,说明她极有问题!”
赵夫人怒而拂袖:“来人,立刻把兰雪台上上下下搜一遍,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止水搜出来!”
“是。”
数十婆子倾巢而出,阵仗之大,骇得林缨慌忙瑟缩到溶月身后:“姑娘,莫非二夫人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