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日有人问你,婉姨娘为何同你滚作一团,你打算怎么答?”
“三夫人。”
“去吧。”
华强一走远,小径又静了,溶月抬眸,正要对小花儿说话,正院里忽然卷起一团火光,火光于须臾间,熊熊。
“走水了——”
奴婢的惊慌声,撕裂深夜的寂静。
止水立刻说:“姑娘,是四夫人。”
“恩。”
几杯催命香,乱不了秋水斋,若再加上一场滔天大火,那就不一样了,江家的惊魂夜,至此,拉开序幕。
“小花儿,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小花儿一听,骇然伏首:“姑娘,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全照做了,求您大发慈悲,放奴婢一条生路。”
“生,也分生法。
你若跟我回去,来日只能是兰雪台的一个寻常婢子,但若你回去秋水斋,伺机摸上临漳世子的床,那就是江宁府的妾。
要去哪里,你自己选。”
“……”
小花儿没有答,溶月也没再问:“林缨,止水,回去了。”
走到兰雪台外,正院的火光凶猛地仿佛冲上了天,冰娘和英兰立在门前,招呼一众奴婢赶往正院:
“快去帮忙灭火——”
溶月身子一软,又扑到止水肩上,醉意朦胧地念叨:“林缨,你怎么把灯点得这么亮?快熄了!”
“姑娘,不是灯亮,是走水了。”林缨一边着急稳住她,一边冲英兰大喊,“英嬷嬷,正院怎么走水了?”
“我哪里晓得?!”英兰烦躁地挥挥手,一回头,她看到溶月,又急忙屈身,“奴婢见过月姑娘。”
冰娘迎上来:“姑娘这是怎么了?”
“秋水斋的酒水太烈,把姑娘灌醉了。”
“那你们还不快把姑娘送回房?”冰娘怒言,随即又对英兰说,“我送姑娘回房,你先领人过去。”
“好。”
等溶月走上回廊,偌大的兰雪台变得空荡荡,她正了正身,冲冰娘淡淡一笑:“冰姑姑,我没事。”
“姑娘装醉?”
“宴席不散,我又乏倦,这才装醉逃走,哪晓得走到一半,正院起了火光,估摸这会儿,宴席该散了。”
“唉……”冰娘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江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太学舞弊案才过去,家里竟又走水。”
缺德事做多了,是该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