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夫人脱口欲言,却话到嘴边又收住,她眼神扫过房中人,“月儿能不能先屏退奴婢?”
“不能。”
母亲为她来求江家救命的时候,曾经在数百奴婢的围观下,如同一条野狗般,跪在露天的雪地里。
比之母亲的窘迫,今日这几人,又算得了什么?
“倒不是月儿不信舅母,实在是前夜的事太过惊悚,加上月儿这会儿又病着,委实不敢离了人。”
李夫人咬牙,心里很清楚,溶月帮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聪明地话,该立刻掉头回去,可——
“月儿——”李夫人含泪痛呼,“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舅母求你,求你救救明庭。”
母亲,您看到了吗?
欺了你、坑了我的李雁南,终于跪到女儿面前了!
您且继续看着,她是第一个冲女儿下跪的人,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跪下的人!
女儿会让害过宁家的仇人,一个接着一个跪下来,尝尝您尝过的滋味!
“林缨,还不快扶三舅母起来?”
“是。”
林缨走到李夫人身边,假模假样地弯下腰:“三夫人,您还是起来吧。”
“我不起来!”李夫人扑到地上,“月儿,明庭一向守礼,若非遭人陷害,他绝不敢染指虞才女。”
守礼?
若他是个守礼的,当初不会和她定了亲,还和李婉儿滚到一起。
“月儿,只要你能说动世子,饶过明庭,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李夫人真是傲气了一辈子,事到如今,依旧自觉高人一等,觉得她身上还有值得她觊觎的东西。
也是,江明庭还活着,她便总觉着,希望还在,可若是江明庭死了呢?
“好。”
“好?”
李夫人抬起头,面上闪过一丝茫然,过好一会儿,她才明白,溶月是答应她了。
“月儿肯救明庭?”
“我可以去见世子,但世子能不能应,我不敢保证。”
“世子一定会应得!”
李夫人极为肯定地点点头,溶月的身后站着秦三皇子,世子看在三皇子面上,必会对明庭从轻发落。
等把明庭接回来,她就送他回祖宅,凭他的学识,大可以从童试、乡试、会试,一路杀回金陵。
待到那时,今日的不堪早已随风而散,人们看见的,是更加意气风发的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