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环顾四周,目光掠过在场村民每个人的脸,最后低下了头,不知所想。
似是相通了什么,王石找到了刘半山,“村长我们将道长下葬吧。”
刘半山斜睨了王石一眼,淡淡的说,“你也知道我们云山村的传统,外乡人是绝不可以葬在村里的。”
“不管怎么说,道长都保了我们两晚平安。”王石说。
“可是事情并没有解决,行了,别在这磨叽了。”刘半山很是厌烦的朝着王石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在王石有些心灰意冷的离开时候,听到刘半山小声嘀咕道,“可惜了我两瓶好酒和一只老母鸡了。”
闻言,一向老实的王石莫名的愤怒。
他用力的握紧了拳头,不过,却又松开了。
所有人议论纷纷之后,都觉得此事不可解,又暗自庆幸幸好死的并不是自己之后,便各自回去干活去了。
就算这些年收成不好,也是要下田的。
整个云山村似乎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甚至平静的诡异。
王石没有走,只剩下他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老道士的尸体前,竟是有些委屈。
他为老道士感觉委屈。
在那么一刹那,王石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远离云山村,远离这片充满噩梦的土地。
他有些懦弱,也很柔软,就像是天边的云一样。
王石走上前,将老道士的眼帘合上。
“道长,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因云山村而死,也是为我而死。我王石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会好生料理您的身后事。”王石将老道士身上的桃木剑和桃木钉给摘了去,没有鲜血流出。
血已经流尽。
没有丝毫犹豫,王石将老道士一把背在身后,不在意对方已经是具尸体,也不在乎对方身上的血污,目光坚毅一步一步朝着白岗走去。
白岗是个好听的称谓了,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那里早已经成为乱葬岗。
有些得了顽疾或是老无所依而死亦或是夭折的婴儿孩童的尸体全部埋在了这里。
平常没有人会想到这里,除了死人。
村口距离白岗也不近,足足走了半小时才到。
王石是第一次背着死人赶路,才明白人若没了最后一口气,还真是重的宛若泰山。
好在王石常年务农,也有好膀子力气,终于背着老道士磨蹭到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用衣领随意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道长,你还真是沉啊……”王石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