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我不累。”
“可是我累了……阿远,我累了。”
那是她对张修远说的最后一句话,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人们急急忙忙的往宿舍里跑。他们在楼下显得十分荒唐,似乎与世间都隔绝起来。
张修远深深的看着她,眼睛一错不错看得她都开始心虚,像是里面有千言万语。
最后他忽然柔声开口,“上去吧,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别感冒。”
舒茵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张修远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便转身走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过年过节张修远总会给她发简短的信息问候,但她从来没回过。
她想,他们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她颓靡了一段日子,在大三那年忽然觉醒。每天除了学习专业课,还认真复习银行知识,她想着——如果毕业的时候阿远还喜欢她,那她也绝对不能掉链子。
经济独立才能不受家里的控制。
可是到了后来,她经济独立了,也没能斩断血缘的枷锁。
大四下半年她已经开始在银行实习,每天晚上熬夜写论文。日子过得很苦,可是却异常的充实。
她甚至忘了阿远,忘了那些苦恼的事。但是这种简单又忙碌的日子,终于在她毕业前半个月因为她妈妈的一通电话而结束了。
那个时候她和家里几乎不联系,突然接到电话竟然产生了久违的家的温暖。可是……接下来的一切都看上去那么可笑。
“茵茵,回来一趟吧。”舒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
舒茵死扛着,下意识的拒绝,“我工作忙,没时间。”
“回来吧,妈妈病了,有事要和你说。”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击破了她所有的心里防线,那些家的温暖她一直渴望着。可当舒茵赶回去的时候,原本以为病重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正正襟危坐的坐在客厅等着她。
舒茵仔细观察了她的脸色,可是除了些许疲倦以外没能看出别的来。她又惊讶的发现,原来她已经好久没这样看过母亲,甚至连她的样子都变得有些陌生。
她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问,“你怎么了,什么病?”
要是仔细听,还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舒母冲她招了招手,难得对着她笑笑,“来,过来坐。”
舒茵心不禁紧了紧,不是真的病重了吧,妈妈可从来没怎么对她有过这样的好脸色。她满怀心事的坐下,直到现在眼睛一直没离开舒母。
等她坐下以后,再次有些焦躁的问,“到底怎么啦?”
“茵茵,你多久没回家了?”舒母开口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半年。”舒茵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她,“你到底——”
舒母避而不答,“半年了啊,这半年咱们家不太好过,你都不知道。”
舒茵眯着眼,没说话。这是舒母一管的作风,陪着她云里雾里的绕就对了。反正她不想说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在放屁。
“我们家公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经济危机,这次过不去公司也就完了。”舒母看着她,神色间有些疲倦,却又带着些欣慰。
舒茵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你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你到底生没生病。”
“我不说我病了,你会回来?”舒母倒是气定神闲,能活活把舒茵气死。
舒茵依旧挺直腰板,时刻做好要走的准备,“所以呢,我现在回来了,你到底什么事?”
舒母现在倒是不拐弯抹角了,“你大了,也该为家里做点事了。G城林家二公子同意联姻,帮助咱们家度过这次的危难。”
舒茵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什么意思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卖女儿吗?”
“现在是什么年代?”舒母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像是觉得好笑,“茵茵,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活在什么年代,商业联姻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并且有存在的必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当初不同意你和张家小子在一起。”
说道张修远,舒茵像是一下子炸了毛,她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