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子野说出这样一番话,晏亭暗喜在心,却还是哭丧着脸道:“公子,小人实不相瞒,方才那侍婢与小人有此私情,才会那样对待了公子,实在是小人疏忽了,令公子受了屈,小人自甘受罚。”
公子野看着晏亭的那一脸的诚恳,眼角微微的抽了抽,半晌轻缓道:“上大夫当真喜欢了那侍婢?”
晏亭把头垂得更低,平生道:“让公子见笑了。”
听晏亭此言一出,公子野的心情似乎瞬间好了起来,忙转头对睿王扬声道:“本公子与上大夫投缘,方才之事只是误会,既然是上大夫的女人,本公子便替他跟大王您求个情面,成全了其二人吧!”
睿王眼睛微微闪了几闪,笑得别有深意道:“既是公子亲自开口,寡人焉有不准之理,公子这算是与晏爱卿有恩,怕他日后都要念着你的好呢!”
姒塔看着睿王那一脸不定的阴晴,偷偷的给公子野递了个眼神,随即微微拉扯开肩头方寻睿王搭手的丝帛,露出更加勾人的肌肤,紧紧的贴上了睿王的肩膀,柔和道:“不过是大王的一个侍婢罢了,即便公子他不说,晏上大夫既已经出口了,以大王之豁达,莫说是那一个侍婢,就是十个大王也断不会眨眨眼的,上大夫也是个明理的人,自然更是会记得大王的好处,这日后做事,也会更用心的。”
睿王低头看着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姒塔,伸出手轻轻抚着她刻意露出的细腻肌肤,平缓道:“美人这嘴愈加的能言善道了,怕时日久了,寡人便会溺死在你这嘴上了。”
姒塔嘤咛一声,娇嗲道:“大王又与妾身说笑了。”
晏亭对公子野拱手称谢,那公子野似乎对这个结果亦是十分的满意,笑得恁般轻松,晏亭暗自冷哼,这也只是暂时的罢了,玥谣公主的交代,她可是不想令那公主不满意的!
睿王对那侍卫挥了挥手,那些侍卫便松开已经瘫软的侍婢退了下去,晏亭缓步上前,那侍婢抬头看了晏亭一眼,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晏亭却是先她一步开口道:“本大夫万万不会亏待了你便是。”
侍婢又深深的看了晏亭一眼,随即屈身重重的给晏亭磕了头,喃喃道:“奴婢甘愿为上大夫当牛做马!”
晏亭挥了挥手,那厢公子野阴阳怪气的笑道:“果真是风流年少呢!”
霍然回身,定定的看着公子野,公子野的脸由蔑笑转为不解,再之后是微微的不安,晏亭洒然轻笑”一字一顿道:“世上事,总有别类一说,承公子轻笑,小人秉性不定,家中虽有美眷如花,却始终觉得这心中空落着,那婢女小人虽也觉得喜欢,终究也只稍有私情,直到今日才发现,小人这些年的空落,却原来只为那年桃花涧中不辞而别那人!”
公子野由不安转为惶恐。脸色霎时转白,喃喃道:“本公子偏偏不信,上大夫真是喜好玩笑之人!”
晏亭脸上显出一丝神秘,并不做反驳,她不反驳,那公子野看得愈加的惶恐,随即转身对睿王轻缓道:“大王,本公子方才酒水吃得有些多了,现在脑子不甚清晰,想来是需要歇歇,本公子便先行离席了。”
距离甚远,睿王并不分明晏亭与公子野都说了些什么,却是清楚的看见了公子野面上的表情变化,随即开怀一笑,对张效轻缓道:“既然公子要去歇着了,你便陪着晏爱卿送公子到早先安排好的下榻之处歇着吧。“
未等公子野答应,晏亭已经靠近公子野身边,她是不喜欢他身上的脂粉气。却还是靠得极近道:“公子不去小人府中了么?”
公子野表面是上前一步应答睿王的话,实则是借着机会拉开了与晏亭两人之间的距离,头一次面对睿王恁般有礼,躬身推拒道:“上大夫尚且有许多事情要忙,本公子不好劳烦,只要请张总侍给带带路了。
睿王看了一眼晏亭,公子野见睿王不直接应他,难得把视线瞥到了姒塔身上”姒塔看着公子野眼中的命令,虽不明白他是怎样的意思,可还是对身边的睿王出声道:“难得上大夫用大王恳求了那个侍婢,如今瞧着上大夫的心头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总要安抚一下,便不必劳请他护着公子野去歇着了吧!”
听姒塔之言,睿王轻哼一声,“寡人却是不知道,原来才回大梁的晏爱卿竟有如此本事”隔天望地的也能生出私情来。”
睿王的声音不大,晏亭却听得分明,心头又开始暗暗的咒骂:原本以为大王是昏庸无道,只知道美女在怀,日子便舒坦惬意了,却原来这脑子也不愚笨的,既然已经知道她说了谎话,莫不是打算就这样揭穿了她不是?
微微抬高眼皮远远的盯着睿王眼中流转着的光芒,并不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王而露出胆怯,她不移开眼,睿王也不转眼,两个人的目光隔着远远的距离,比惚间有刀光剑影的感觉。
姒塔看着睿王和晏亭之间的对视,心头顿时浮上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更多在意的是睿王的一举一动,此时的睿王那眼中竟闪烁着性味,她了得他那眼神,若不是晏亭是他的臣子,姒塔竟有种隐隐的不安滋生,萦绕在心头,竟想要除去了晏亭。
此时大殿上竟静寂的怕人,良久,睿王方才轻缓笑道:“寡人一直低看了上大夫,原来上大夫样貌不济,可这女人缘却实在厉害,才进了几次尚晨宫,竟也有宫娥喜欢,尚晨宫不差这一个两个的宫娥,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晏亭躬身对睿王说着谄媚的话,那头公子野也庆幸自己成功摆脱了晏亭的纠缠,此番晚宴除了那几个小插曲之外,还算得上圆满。
那婢女由侍卫先行送到了晏亭的马车上,夜凉如水,别夕与晏亭并肩走在一起,别夕不出声,晏亭也沉默着,夜里的风竟微微的泛着春寒,没了外袍,晏亭微微的抱臂缩着身子,却是不想这个时候肩头竟多出一件白麻的粗布麻衫,晏亭一愣,忙抬头看着身边高出自己将近一头的别夕,轻缓呢喃着:“别夕兄,你……”
别夕侧过头对着晏亭的位置如正常人般的轻笑道:“我身子从不生病,不过上大夫却是不然,披着吧,冻坏了便不好了。”
晏亭伸手抓紧了垂在胸前的衣带,身上一瞬间温暖了,心头更是波涛暗涌,眼圈微微泛着涩,半晌轻喃道:“别夕兄总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听着晏亭的话,别夕依然浅笑,声调平和着:“其实这不过是表现罢了,上大夫可不好被我给骗了去。”
晏亭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被别夕兄这样的人骗了去,想必也心甘情愿了。”
别夕脚下竟错了一步,许久之前有一个女子也曾趴在他耳边轻喃着:‘即便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仍觉得心甘情愿。’都似玩笑般的轻喃,如今听来却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
晏亭第一次见别夕乱了步子,想也不想便伸手搀扶上了他的胳膊,却被别夕轻轻的拉出,表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