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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接着把碗中余下的药水尽数饮下,略凹陷的两腮因为含着一大口药水而鼓出两个圆圆的小包,苍双鹤看着晏亭现在的表情,眼底显出真心的笑,执酒相对,轻言道:“若你是女儿身,我便娶你!”
噗!方才含在口中的药水不及咽下,如今尽数喷出,对面苍双鹤说完那话之后在晏亭不曾留心之时,一个闪身挪离了正对着晏亭的位置,不曾沾上半滴药水。
晏亭抬了抬胳膊用袖子拭去嘴角残余的水渍,愤恨的盯着躲在一边的苍双鹤,咬牙切齿道:“苍双鹤,你什么意思?”
苍双鹤脸上的笑容在晏亭看来实在的碍眼,似乎见她出丑他就能乐开了花一般,他的语调很懒散,说得亦让人辨不出真假,慢条斯理道:“此乃鹤的真心所想,只是突然发现,若上大夫是名女子,与你相处,鹤也许便没多余的心思去爬墙,倒也是件趣事!”
霍然起身,晏亭冷哼道:“你还是去爬墙吧!”
说罢拂袖而去,苍双鹤靠着矮几,一手捏着玉佩,一手轻点着几面,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扩大。
那厢晏亭才走出了营帐,经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过来,斜着眼睛伸手若扇子般在自己胸前扇乎着,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是我的营帐,凭什么我要走。”
说话转身又走了回去,方才被苍双鹤给刺激了,心中全是他那句若她是女子便会娶她,冷笑一声,待到他日瞧见她果真是个女子后,看那厮还能笑得那么悠哉!
心头乱糟糟的跳着,倒也未曾留心周边的情况,因此她已经转过身后,依旧没瞧见对面的矮树下静静地倚着的那道颀长的人影,更不会发现那人最初看见晏亭走出来之后,脸上盛满了欣喜,可待到晏亭转身之后,那一副欣喜的表情顷刻收敛,还能怎样,或喜或悲,皆因自己所选!
晏亭气势汹汹的奔回营帐,站在苍双鹤眼前,环臂抱胸,冷言冷语道:“鹤先生,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该歇了。”
苍双鹤收了手中的紫玉,莞尔笑道:“也好。”
说罢洒然起身,绕过矮几,晏亭看着苍双鹤的侧影,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个洞来,她都没去寻他算账,而是好言相劝,娶了玥谣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竟然还要戏谑她取乐,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瞎眼小人!
却是不想苍双鹤信步走到帘子边,还未掀了帘子,顿了一下,竟又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卧榻旁,悠然坐下,平缓道:“一同睡吧!”
晏亭愕然的瞪圆了一双杏眼,四下扫了一圈,这营帐内只那一张卧榻,苍双鹤竟然厚颜无耻的强占着,还说什么要同睡,她疯了才和他同塌而眠,“这是本大夫的营帐,请先生回自己的营帐去歇着。”
苍双鹤甚无辜的探手道:“实在不巧,先前只想着要与上大夫把酒言欢,料定不过子夜不会吃好,并没想到这么早就要散了,因此鹤根本就没让卫将军给备营帐,再者又非一次、两次了,鹤与上大夫皆是男人,又何必斤斤计较着呢!两个人同睡,也暖和些!
晏亭涨红了脸,老半天憋出一句:“先生去找姬将军吧,本大夫习惯一个人占整张卧榻,先生硬要分一半去,本大夫怕深夜会将先生踢下塌去,伤了先生可实在不该。”
她这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而且把早先他总拿来威胁她的由头也搬出来了,那个时候怕苍双鹤对卿玦不轨,现在她已经不怕了,卿玦已经同定下婚约的女人有了那样的关系,她还跟着操什么心呢!
却不曾想苍双鹤听了她的话非但不起身,反倒躺下了,笑言道:“夜深了,怎好再去叨扰姬将军休息,上大夫若实在害怕伤了鹤,倒也有办法的,鹤来的时候好像瞧见外头营帐旁边倚着一卷席子,上大夫取回来自行安排吧!”
随后悠然的转过身子,拉起一边的锦被盖住自己,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睡了,当真够无耻——晏亭又在心中暗暗的咒上了许久,倒也无计可施,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
她那厢掀起了帘子,苍双鹤缓缓地转回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晏亭的背影,手中捏着前几次与晏亭同营时候的香囊,那香囊和着晏亭先前饮下的药水有静心凝神的作用——曾胜乙曾提到过的,晏亭每夜似乎都无法安稳成眠,特别是在弱水死了之后,这对于一个谋士来讲,是致命的威胁。
晏亭出了营帐,果然瞧见了苍双鹤说的那卷席子,其实这席子出现的有些奇怪,卫都从不在她的营帐外摆一些没有用处的杂物的,抱着席子转身,视线一瞬间定格,似乎时间也跟着在这一刻静止了,眼角有别样的酸涩,却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半天凝成一个“你”字。。。。。。
第一百零四章 你动心了么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只要伸出手便可以触及,可是,这一臂之遥却远如天涯海角。
残月未现,薄雾绕身,看不通透的朦胧,暗夜里的卿玦更有着惊人的艳丽,或许是那地府中的判官疏失了职责,本该是绝代佳人却弄错了雌雄,即便亲眼见了他的男儿身,可还是会在这样的夜里,恍惚的感觉面前站着的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娇娥。
思绪飞旋,禁不住停留在那揪心的一幕,那日的阳光正好,她挑了帘子的一瞬,阳光洒在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恁般的美好,仿若画中的仙子,可也让她同一瞬间体会了彻骨的寒,如今再见,那丝未曾清除干净的寒毒似乎还会侵袭心肺,阵阵的痛着,似乎勾起余毒便无法畅快的呼吸,唯有掩饰自己的慌乱,她要让他知道——她真的不在乎。
迷了眼睛,勾起嘴角,就好像苍双鹤脸上总挂着的那般笑着——看似温暖,实则无情,云淡风轻道:“姬将军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早要是再起不来,本大夫可还是不会客气的硬闯进去的。”
卿玦顿了一下,也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那样也不错。”
晏亭一愣,随即抱紧怀中的席子,淡漠道:“鹤先生还在等着本大夫,先进去了,姬将军也早些歇息吧,一次倒还是个新鲜,次数多了,反倒要在将士心中失去了威严。”
说罢并不等卿玦反应,转身便钻进了帘子,只一臂远的距离,待到晏亭转身,卿玦才敢抬起胳膊,修长的指尖只勾到了随着晏亭转身而飘起的博冠丝带,有如她留在他心底深处那面容上的丝滑触感,也不过只是一瞬,他的手心向上,手指微勾,眼睁睁的看着丝带的边角也滑出了他的手心,却原来到头来,他连属于她那一根博带也留不住。
晏亭抱着席子钻进了营帐,靠在帘子边的梁柱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营帐的帘子算得上单薄,可有的时候,竟又那般的厚重,可以完完全全的隔绝开两个人,她没有勇气停留,更害怕他会对她说:“卿玦要成亲了,请上大夫吃喜酒!因为害怕,才会逃避吧!”
平缓了许久,似乎帘子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晏亭才静下了心思,营帐中唯一的卧榻上躺着的那人似乎睡得当真的香甜,那是她的卧榻,她的瓷枕和她的锦被,凭什么苍双鹤可以厚颜无耻的鹊巢鸠占,还在她面前这么舒服畅快,她心情不好,看着苍双鹤惬意了,她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