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更珍贵的东西了。”
晏亭无话可答,抬步就向外面走去,即便手脚都虚软着,却不想在卿玦面前泄了底。
卿玦默声看着晏亭已经走到门边的身影,迟疑了片刻,随即在晏亭迈出庙门之前一个闪身便追到晏亭身后,伸手抓上了晏亭过于纤细的手腕。对上晏亭不解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你后背的伤太过显眼,回到郡衙不可能不被发现,我随身带着金创药,上些药,重新包扎一下吧!”
晏亭不点头也不摇头,见此情景,卿玦慢慢松开了晏亭的手腕,随即低头扯住衣襟下摆,用力一撕,晏亭不解的眯起眼,卿玦拿掉半掀开的盔胄,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托着布条缠上了自己的眼,轻声道:“如此,我便瞧不见了。”
咬唇迟疑了一阵,晏亭似下定决心般轻问道:“你当真瞧不见?”
卿玦坚定的点头:“我从不骗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还不会。”
心窝里又荡起了涟漪,若是在那个女人未曾出现之前,他便这样同她说了,她会怎么选,天下间仅有的那一双乌木簪子还会让她觉得索然么,想无所谓的笑,可嘴角却沾上了咸涩,不再迟疑,伸手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她与他依旧还是朋友—— 仅此而已。
听着脱衣服的窸窣声,卿玦感觉自己的手指间都在颤抖,不敢去想,却又禁不住要想入非非,直到听见晏亭较之平日里低柔了许多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
“好了。 ”
晏亭抱着脱下的衣服遮住胸口,艰涩的对卿玦说出了这两个字,随后转过身去,感觉到卿玦的靠近,复又开口补上了一句:“左肩胛上方。”
卿玦声音微颤着应了,自怀中摸出药瓶,再靠近一步,伸手探向晏亭伤口的位置,触上满指的血水之后,才想到了还未清洗伤口,咽了咽口水,轻声道:“还未给你洗去血污。”
因为卿玦的手指,晏亭也跟着微微的颤抖,她把这理解成秋日风凉的缘故,缓声道:“不碍事,先上药,我冷。”
听见晏亭说自己冷,卿玦才放开了动作,伸手贴上了晏亭的后背,手下的肌肤很细腻,却也冰凉,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身子在颤抖,因为害怕不小心戳痛她的伤口,他是贴在肩胛下方的位置缓缓的向上摸索的,即便她在颤抖,他也未曾停下手指的动作,直到晏亭呻吟出声,卿玦方才顿住,他知道,再往上一分便是晏亭的伤处,那里似乎还有新的血水向外涌着—— 他没动,却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手指缓缓的没入他的衣袖。
“还在迟疑什么?”
终究忍不住,晏亭轻问出声,听见晏亭的问题,卿玦顿了一下,随即轻缓道:“会有些疼。”
“不会比伤的时候疼,放心,我并不娇柔。”
复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卿玦把瓶中的药粉轻轻的洒在了晏亭受伤的肩头,体会着手指前顿时紧绷了的身子,她的痛苦仿佛能传到他的体内一般,跟着一并痛了起来,生生的难受!
“如果,我只说如果,若是没有一切,我只是我,你只是你,没有国恨家仇,没有那么许多的人和纷扰,平凡的相遇,像那些哄着孩子们入睡的传说般的单纯,那么,你可会嫌我是个不得载入族谱中的私生子,可会给我个机会?”
沉默,令人窒息的压抑,肩头的手指尽管结着细密的茧子,却恁般的温柔,如传说中母亲的呵护,眼角有泪滚落,若是没有一切,那么她会像寻常女子般的长大,也或许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那样托了终身,没有苍双鹤,没有卿玦,其实她只是个小女儿家,只想要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男子,与之携手,看日出日落,安安稳稳,白头偕老。
良久,幽幽的开口,“或许,若真的可以选择,我会期待,你来迎我过门—— 也只是或许!”
第一一一章 乱了心
阳光穿过镂花的窗棂洒在并不通透的房间里,侧卧在软榻上的苍双鹤较之平常略有些苍白,除此之外,精神尚好。
姬殇一身藏青色胡服立在苍双鹤榻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先生,属下曾与初南有过几面之缘,或许可以……”
苍双鹤把玩着紫玉,平淡道:“晏亭已经去了。”
姬殇口吻中带着些怀疑:“可是上大夫与初南并无交情,平日倒还好说,时至今日,属下不觉的初南会把解药交给晏亭。”
看着地上斑驳的光影,苍双鹤平缓道:“若是晏亭能拿回解药,你去了不过多此一举;若是他拿不回来,你去了也只是枉然,何必虚耗了时间。”
姬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竟不知该怎样接话,反倒是苍双鹤不甚在意的转开了话题,“鹤自是了解自己的身体,尔等实不必如此挂怀,鹤非圣人,绝不会牺牲自己以成全他人,这些皆是小事,虞军的行程才是鹤眼下最关心的,鹤推算,虞军和大央隐遁在别处的将士距陈县不会太远。”
提到自己分内的差事,姬殇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全然的自信,朗声道:“与先生的预估丝毫不差,大军已在六十里之外驻扎下来,只等先生令下便向陈县汇拢。”
“极好。 ”
听不出喜怒的平和语调,姬殇早就习以为常,心中有不解之处,直接开口问出声来,“先生,晏毋庸极恨上大夫,为何我们已经到了陈县,他却迟迟不肯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