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要钱来了?”许加添有些诧异。
“把别的男人带到婆姨前,自己又出去,让老婆替他挡着,不是追着要钱来了,是什么?”那女人看着桌面羞涩地说。
“你有钱,他欠我七十块,你能还?”许加添问。
“我是个女人,在大山里,不种金,不包银的,我哪有钱替他还赌债?”
“他们说你能还债吗?”
“他们说,是他那帮狐朋狗友吧。陈三欠了债,他们都到我这要,我咋办,父债子还,夫债妻还,没法啊,我只有拿脸还债了。”那妇人抬头斜了一眼许加添。
“对了,我怎么听陈三管你叫丹儿,你叫甚名?”许加添问。
“我叫李山丹,小时候喜欢满山开的山丹丹花,所以大人便给我起名叫山丹了。你看我,像二十五六了吧,其实我才二十一。欠你七十块钱,陈三也还不起,卖了猪羊再卖房,我们就没地住了。你呢,就可怜可怜我们陈三吧。”说着,这丹儿向许加添靠了过去,一下歪在他身上。
李山丹虽是山里女人,最远只到过县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她却会在男人面前撒娇,抛个眼,耍个媚,娇哼一声,软软靠你一下,只一夜便把许加添弄得神魂颠倒,筋骨**。
自此,许加添来陈三这里成了常客,隔三差五一有闲暇便促了过来。有时陈三不在,有时陈三在,便给他五块十块的,让他打酒买肉,将他支开。陈三自己是心知肚明,往往拿了钱便整夜不回,或嫖女人,或去赌场,把如花般的一个年轻婆姨,让与人家。
许加添和李山丹混的久了,便如贴心宝贝一般,如胶似漆地离不开了。许加添觉得什么是女人,李山丹这样的女人才是女人,又会打情,又会骂俏,会看男人眼色,百依百顺,柔的像水一般怎样捏股怎样软。
而且会顺杆说话,你说西边云来了,她马上会说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你说窝头是玉米面捏的,她便接着说金黄金黄的,像埃及的金字塔一般,只不过周边是圆的。
你说东,她绝不说西,你说粥稠,她绝不说饭稀,话说的男人心里顺顺的,好似大热天
吃了口冰镇西瓜般爽口。寒冷三九,给你盖了个狐狸皮的大袄,熨的你舒舒坦坦。
和这样的女人过上了,再想,忻县村里那个妻子,徐风霞,便觉得古板了,作事不会看男人脸色,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又长以老师的口吻教训自己,自己再她面前老像小学生做了错事一般,低头垂腰,昂首挺胸理直气壮时都少,在她面前做男人,简直窝窝囊囊。
想到此,许加添更觉得徐风霞身上的肉和骨头都是硬硬冰凉的,不似李山丹那软软的温暖的。自此后,许加添便几月都没回忻县,终日里除了上班,便宿在陈三家,和他婆姨明铺岸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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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过年苦事
欢乐嫌夜短,寂寞很更长,转眼又到了春节。春节家家都要割肉买酒,这些采购年货的钱,陈三家里的年货自是许加添买了。他挺慷慨,替陈家买了肉,买了粮,给李山丹扯了布,做了两身新衣又买了几挂鞭炮,在这个小院里乒乒乓乓地放了一通。玩也玩了,乐也乐了,许加添一摸腰包,空了。
没钱怎么混,还能赖在人家吃偏食,许加添正在犯愁,李山丹靠过来说:“添哥,你愁个甚,你没钱你婆姨还有,你为甚不回忻县从婆姨那去拿些?也好咱们回来吃喝。”
许加添想也对,自己没钱徐风霞那肯定有,她也挣钱,过日子也省,回去向她拿些吧。于是决定,次日便动身。
夜里李山丹又说:“添哥,你回忻县,我和你想跟着”
“你跟我去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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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是想看看嫂子长的天仙样,贤惠能干的手,也让我这个山里的女子学学,回来也好伺候你啊。”
“你嫂子也是北京知青,长的没有你好看,做饭手艺也不如你,嘴更没你甜。”许加添不想让徐风霞知道他和李山丹的事,所以不同意。
“添哥啊,让我我长这么大连忻县都没去过,我去见见嫂子,也是应该的,咱们虽不是婆姨汉子,但也算个野婆姨,野汉子。野婆姨怎么也得见见正主不是。让我见见你又怕什么呢,如果你不带我去,今后咱们不再来往了,你连真心都不待我,咱们还紧个来往作甚?”
许加添最怕这个丹儿说这分离的伤心话了,一听此言,早吓得魂都丢了半个,也不顾及徐风霞见李山丹后作何感觉,便忙应允道:“好,明儿个咱们相跟着回忻县。”
两人相跟着到了忻县,这个商店转转,那个街上想跟相依,如同一对婆姨汉子一般,许加添觉得路人投来的目光,怪怪的,便觉全身不自在,便说:“咱们相跟便相跟,不要靠的太紧,让别人看呢?”
“看怕甚,我和我伙计相跟,我不怕,他们越看我和你靠的越紧些。”李山丹不但没和他扯开些距离,反而走路时和许加添靠的更紧了,还不时地拉一下许加添的胳膊,或碰一下许加添的衣角。
李山丹其实在想人们都看见才好,有几个和许加添相识的人看见更好,那不是传开了。李山丹觉得自己虽是个山里女子,但长的不错,不是说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是有的。
自己这般容貌,嫁个陈三实是不幸,好花藏在山里,谁知你是豪华,好女窝在家里,谁知你貌美如花,人生就这么几十年,青春又只有十年八月,正为自己的命运不济而怨悔时,老天送来个许加添。
许加添长的皮黑肉糙,比陈三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是个国家职工,每月有工资,又是个北京知青,家又在北京,接触一下,李山丹的心便动了情。想自己嫁陈三那个山里赌棍,还是老赌输的赌棍,着实冤枉,亏待了老天给自己生的好身材好容貌,吃穿不上,还要老替他挡债,哪比许加添有工作,有钱,一甩手就是十块八块的。
女人嫁汉图甚,穿衣吃饭,陈三那里得不到,许加添这里能得到。所以李山丹便在许加添身上用尽了招数,哄得许加添似**的陀螺一般,随她的意转。
她非要跟许加添来忻县的目的,便是要挑拨许加添和他妻子的关系,让他们夫妻反目,她好火中取栗,最好弄他们离婚,她好离了陈三,嫁许加添。良鸟择木而栖,好女选郎而嫁,她也不能束手待毙困死在山里啊,李山丹想。
过年了,知青原理的知青都回北京了,诺大的院子只剩下徐风霞和她五岁的女儿梦琼。梦琼穿着新花棉衣,在院里独自拿根燃着的香在放小炮,“啪啪”时断时续的响声,把这个沉寂的远离带来些过年的气息。
徐风霞在院里的灶上炖着一锅肉,因为前几天她接到许加添的一封信,说是他过年时回村过年。徐风霞心里很高兴,几月没回来的丈夫回来过年,一家能在年里团圆,她觉得是件不错的事。于是拒绝了母亲让他带着梦琼回北京的事,买了肉,买了两只鸡,宰了,又包了饺子冻了,放到院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