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元培瑾和阿秋在弥生和猛子的帮扶下来到了复训房,一大一小、高的矮的的双杠、单杠、哑铃、拉力器等各种装备,一应俱全。
因为肌肉退化而导致肌无力,元培瑾直到前几天刚能站起来。之前看阿秋那样辛苦,如今轮到了自己亲身体验,方知何为“艰辛”。
此时,元培瑾的腋下卡在双杠上,腿抖得使不上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下坠,没坚持几步,整个人便栽倒下去,许久起不来身。
弥生和猛子赶紧过来帮忙,阿秋也停下来,拄着拐杖来到跟前,“培哥哥别急,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多摔几次就习惯了。”
猛子扶起元培瑾瞪了儿子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贼皮子,能摔扛造!”
元培瑾艰难起身,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磕碰,“阿秋说得对,习惯就好。”
紧接着就是元培瑾哐哐的摔跤声,他又拒绝别人帮忙,反反复复跌跌撞撞,直到有人过来说扶桑叫几人去前厅用饭才停止。
以往温馨热闹的餐桌,近几天却寂静无声,连大声咀嚼都觉得失礼,让一向吃饭豪爽痛快的猛子父子吃得十分艰难。
直到阿秋小声说了一句:“爹爹你看,那里有一只壁虎。”
此话一出,元培瑾条件反射般马上起身,不自觉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扶桑靠过去。结果又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了扶桑的怀里,两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扶桑全然忘了男子在这个世界的弱势地位,心想着:一个大男人竟然怕壁虎,长得再好看也没眼看!
元培瑾尴尬起身,又是道歉又是道谢,从容淡定的外表掩饰不了此时此刻无所适从的内心,弥生的一句“公子,您的筷子拿倒了”,让他彻底歇了继续用饭的心思。
“我吃饱了,各位慢用,在下先行告退了。”
发现自己还无法行动自如后,又吩咐道:“弥生,将车椅取来。”接着熟练地推着车轮光速消失。
阿秋不明其中缘由,随口问了扶桑一句:“培哥哥这两天怎么了?怪异得很。”
猛子敲了一下儿子的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阿秋委屈得揉揉脑袋,扶桑回答道:“培哥哥觉得自己那么大的人还不如阿秋,心中难过,过些天自然便好了。”
阿秋恍然大悟,之后几天复健的时候装作一副很吃力的样子,两人宛如二重奏一样,你摔完我摔。
自知元培瑾在躲着自己,扶桑将按摩手法悉数教给弥生,让他每天睡前为元培瑾至少按摩一次,恢复肌肉力量,放松腿部紧绷感。
现在,弥生又多了一项给元培瑾上跌打损伤药的步骤。
元培瑾本就肤白如雪,又如凝脂般细腻,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看得让人心惊肉跳,好不心疼!
“少爷,明个儿我同女君问一下,想必她那里一定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良药。”
元培瑾立刻反驳道:“不用,这个就很好。”
这时有人进来送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弥生接过托盘,指着旁边的小白玉瓶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医治跌打损伤的药。”
弥生心领神会,“有劳小哥了。”
待小哥离开后,弥生带着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女君看着冷冰冰,又不善言辞,人却这样体贴。”
元培瑾没有理会他,只是合衣躺下后闭眼,“我乏了,想休息,无事先退下吧。”
弥生端着托盘,心中徒留叹息。这么香的羊肉汤,冷了太可惜了,那他便笑纳了!
弥生离开后,元培瑾睁开眼睛,盯着房顶发呆了许久未曾入眠。
即便是在梦里也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是自己年幼时,一会儿是又梦到微生黎笑意盈盈喊着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又梦到被贼人刺杀的那天,一会儿又梦到自己深陷沼泽,无法自拔,越挣扎陷得越快越深。
即将沉没之际,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棉袍的清冷身影,逆着光快速奔向自己,没等看清来人,元培瑾便从梦中惊醒,浑身疼得连起身都十分困难。
元培瑾看着桌子上纹丝未动的玉瓶,忍着疼痛缓缓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