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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薨逝,本就根基不稳的绥朝,陷入了动荡不安的严峻形势。
旭日烈焰,炙热的阳光透入富丽堂皇的正极殿。
一排朱砂瓦檐下,垂落了两盏绿釉宫纱灯。
金碧辉煌的宫门半掩,四角屹立雕刻有龙纹的白玉柱。
梨花窗雕烙印一只气势汹汹的蟒蛇,透过几扇雪白的窗柩纸,可见百官身穿华丽朝服,端执笏板,面朝大殿。
江玄离端坐于一方刻有蟒蛇花纹的金椅,身穿庄严的玄黑朝服,上面金丝精致绣制的蟒蛇栩栩如生。
发冠垂落的玉珠流苏轻晃,隐隐约约可见那双狭长的眼眸,睥睨天下。
他双手轻轻搭在玉膝上,只是静静坐着,就已透着不怒自威的龙态。
江玄景身子羸弱,撑不住龙椅的威气。
朝臣都说,江玄离才是天生的帝王相,可惜志不在此,早早出家避世。
如今他还俗回宫,两岁余的小皇帝稚嫩,且往日能不能撑起绥朝还不好说。
朝中老臣早就想拥立江玄离称帝,可他始终就是不坐那方鎏金龙椅。
现今绥朝形势严峻,建国不过寥寥十余年,还未治理得当,周边战事又来势汹汹。
小国闹事儿,倒是不打紧。
混在绥朝的‘江湖势力’,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大事。
“启禀王爷,临国又举兵来犯,臣以为不该姑息,应当立即派兵将临国处理干净,以免留有后患。。。。。。”秦大将军秦忠天双手合一,掌心间紧握一片笏板,倾身启奏道。
江玄离眉头拢皱,眼睛乜成一条罅隙,用余光斜视秦大将军,饶有兴趣问道:“秦将军,以为如何是好?”
现下江玄离执政,秦忠天为了拉拢他的心,几次三番都找不到好的时机。
临国乘着绥朝正内忧外患,举兵侵犯。
秦忠天为了向江玄离示意‘忠心’,特主动举荐自己。
他年逾半百,两鬓苍白,可依旧不肯放掉手中的兵权。
兵权代表着秦家满门的荣辱,秦太后坐稳后宫的武器。
他自然不愿意放弃,还意图将兵权更扩大化。
江玄离单手扶住下巴,眼前玉珠流苏晃动,眸眼深邃难辨,“秦将军不妨说说,你怎么看临国这事儿?”
“索性就是一个芝麻小国,”秦忠天倨高自傲道:“臣将它一并端了就是!”
“好!”江玄离眼角轻弯,脸上终于可见一丝笑意,“秦将军是跟在绥高帝身边的老臣,也是德高望重的三朝老臣,本王深知秦将军老骥伏枥。。。。。。”
“本王敬重!”他先是当着百官交口称赞一番,待秦忠天有些得意忘形后,再下意识的问道:“不知秦将军这次带兵,多少足矣?”
江玄离了解秦忠天几丝脾性,年轻时他曾是战场上的一代枭雄,令敌人闻之丧胆。
他身为武夫,也确实英勇骁战,久战不败。
可他骄傲过头,又时常有人阿谀奉承,一向狂妄自大。
他是个真正的‘武官’,除了会打仗,并不会治国。
江玄离稍微表露了赞扬之态,他便以为江玄离朝他示了好意。
他更加得意了,骄傲道:“三万足以让臣将临国的疆土,献给王爷——”
江玄离双眸弯曲,眼中神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