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但,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脸,我反倒一点都不生气。
反倒有些钦佩,也有些喜欢——若不是她今生的率真与执着,也许就算到了来生,也无法得到我身边这个男人的爱情吧。
我和行风的爱情,一路走来并不轻松,几乎是倾其所有,债台高筑的去拥有。
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一个痛快?
他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心里的剧痛。扶着我的肩说道:“肆风在睡觉,就别吵着他了。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我点点头,便让艾叶留在这儿照看肆风,一行人走了出去。
我已经意识到,被系珠营营救之前我们肯定会顺里成章的来到南疆,走出这座小竹楼,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是南疆曲荆然内的如画风景。
“你们休息了太久了,应该出来透透气。我让他们给你们熬了治伤的药,呆会儿会有人端来给你们喝的。”
虽然是对“我们”说,但从头到尾,系殊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行风。
“谢谢你了,系珠。”
早春三月,南疆已经一片绿海,似乎从小竹楼到外面,放眼所及都是一片青草欲滴的绿色,间或有一些色彩鲜艳的花朵点缀其中,真的像一幅过于完美又梦幻的图画,映得头顶的蓝天都染上了一点青葱。
人,若是能融入这一片自然中,从此无欲无求 无恨无怨,该有多好?
但为什么,满眼美景的我,却隐隐的感觉到心底那种蠢动的愤怒,不是为了眼前,而是为了那个千里之外不肯放过我的男人。
我能够感觉得到,心是的愤怒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他不停的撞击笼,不停的嘶吼,想要破笼而出,想要疯狂的报复。
行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对我说道:“你现在怎么样?脖子,还疼吗?”
他满脸愧疚,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什么也顾不得这样将我打晕,其实现在还能感到后脖颈传来的隐隐阵痛,但都可以忽略不计,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的药——
一清醒过来,我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他的药,已经全部失去了……
我该怎么办?
这时,身后来了一个士兵,拜见了他们的系珠公主之后,说道:“慕容公子,蛮王要见你,请你随我来。”
我和系珠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行风却似乎早就知料到,微微一笑,对那士兵说道:“好。告诉蛮王,我换一件衣服就去见他。”
我陪他走回小竹楼,系珠专门给他安排的那间房里,我们所带的行李几乎都遗失了,只有随身的一套衣服,被下人洗净晾干,我替他换上,一颗一颗的扣好脖子上的盘扣,看着行风微蹙的眉心,我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你难道没听那个士兵说吗,蛮王是要见我。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你去了反而不好。”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心里的那种难受的憋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埋头给他系上腰带,突然他捏住我的下巴轻轻往上抬,我抬眼,看着他。
“你啊,有话就一口气说完。这样憋着,是想把自己弄病吗?”
……我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去和蛮王见面,双方应该是要谈一些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影响他的心情,便垂下限帘:“没事。你快去吧,让蛮王等就不好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几眼,终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捏捏我的肩膀,叮嘱我再好好休息一番,便转身走了。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我便有些瘫软的,跌坐回了床上。
其实,他应该也是知道的,那些药丢失了之后,他的病情就不受控制了,从刚刚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有感觉,而且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脸色比起过去已经浮现出了一种病态的嫣红,并且与我说话的时候,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这个时候正是治疗的关键时候,没有了药,会不会很快就……
这种“有可能”的想法弄得我坐立不安,原本是打算好好去守着肆风睡觉,可是即使守在孩子的床边也感觉自己的气息不稳,进而影响到孩子睡得也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的皱着眉头撅着小嘴。
艾叶轻轻的问我:“夫人,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挥挥子,让她看好肆风,自己又走了出去,透透气,也是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点。
曲荆堡,我来过一次已经不陌生了,而这里的人早就在一年多前那次比武中认识了我,一头白发,一袭白衣,加上后来我进入湛京的宫中传出的那些传闻,也算得上的天下闻名了。
只不过,很明显不是什么好名声。
甚至,在路过一间土屋的时候,一个老阿妈带着自己的小孙女急忙退回屋子里,说道:“孩子,你可别去接近这个女人,她是个妖女,要给人带来灾祸的。今后如果遇见她就远远的躲着她,知道吗?”
有这种想法的还不止一个,沿途这么走着,把我当瘟疫远远躲开的大有人在,甚至隐隐听到有些人在抱怨:为什么蛮王、王后和系珠公主要收留我这样的一一妖女。
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也算见过些大风大浪,刀光剑影的我都不怕,这些不关痛痒的事,倒也伤不到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