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医病犹如领兵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晏大人的病症已连续用药用针一个多月,本来再有个七天,熬过最艰难的那一关就能好。可他眼下断了药,很多事情就说不准了。”
&esp;&esp;他叹了口气,“哪怕您就是把人再找回来,卑职也不一定有把握可以再治。”
&esp;&esp;肖云和听到此处,眼中竟怔怔的,半晌没有回过神。
&esp;&esp;派去找晏寻的人几乎全部无功而返,活得见人,死得见尸,这样不死不活地吊着他最为难受。
&esp;&esp;“再加派人手。”他咬咬牙,“……去北镇抚司走一趟,让锦衣卫也跟着帮忙找。”
&esp;&esp;底下跪着的侍卫领命退下,只有尺素还站在一旁,见他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不由问道:“晏寻三番两次坏你的事,为什么不杀他?”不仅不杀,还要费尽心思的把他找回来,她着实想不通此人到底对他而言有什么价值。
&esp;&esp;“你不明白。”肖云和抚着眉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打算要他的命。”
&esp;&esp;“你还准备留着他?”尺素难得不解地眯了眯眼,“为什么?”
&esp;&esp;这样拖泥带水,不果断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像他。
&esp;&esp;“公主对我恩重如山。”肖云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欲言又止,“我不想看见,她留在世上的这最后一点血脉,就此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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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住在傅家的这段时间,书辞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名门望族,世家大户。将军府内上至傅老将军,下至庖丁伙夫,好脾气三个字简直都快写到脸上了。
&esp;&esp;她出生小门小户,还从没见过这样一团和气的大家子,一时甚为感慨。
&esp;&esp;也不知沈怿把自己的事对他们说了多少,傅家两口子对她管得颇宽,无论去哪儿从不过问,还附带几个随从侍卫,一路护送。
&esp;&esp;于是得空了她便朝紫云观跑,瞧瞧晏寻伤势恢复得如何。
&esp;&esp;老道士尽管瞧着神神叨叨,但开的方子效果倒是很显著。虽看不懂晏寻的病究竟好了几层,但见他的脸色日渐好转,不再如之前那么苍白,书辞也就松了口气。
&esp;&esp;“你脾胃虚,只能多喝几天稀粥了。”她端着碗搅动两下,立刻有腾腾热气冒出来。
&esp;&esp;晏寻靠在榻上,目光柔和地看她。
&esp;&esp;书辞舀了一勺凑过来,他便很听话的张口含住,慢慢地吃。
&esp;&esp;一小勺稀粥这小子居然能嚼上半天,掩真作为一个老道士在边上都有些瞧不下去了,不自在地挪了挪。
&esp;&esp;“肖大人那边……其实我所知甚少。”这几日多亏有她照顾,晏寻不免为难地抬起头,“可能帮不了你太多。”
&esp;&esp;“没关系。”书辞吹了吹热粥,温和道,“你先好好养病,别的可以从长计议。”
&esp;&esp;沈怿自门外进来时正看见这幕,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多大个人了,连吃饭都不会么?”
&esp;&esp;“人家这会儿四肢没力,端不了碗。”掩真开腔解释道。
&esp;&esp;刚说完就被沈怿盯了两眼,只好不再吭声。
&esp;&esp;书辞把空碗放下,也不理会他方才的话,开口就问:“你要不要也吃一碗?我煮的,特别稠,能解渴暖身。”
&esp;&esp;听她这么说,沈怿喉头不自觉动了两下。
&esp;&esp;还没应声,书辞已自顾自盛了一碗,勺子轻轻一舀,笑眯眯地凑到他唇边。
&esp;&esp;“……”
&esp;&esp;对付沈怿她完全摸索到了一套自己的方式。
&esp;&esp;不管火气多大,反正先给他往死里灌蜜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那堵冰墙绝对不攻自破,此招屡试不爽,从未失手。
&esp;&esp;后者不甚自在地别过脸,虽没张口让她喂,还是把碗端了过来,自己吃。
&esp;&esp;晏寻平静地看着,唇边仍是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