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的,其他口子过来看戏的道童,短时间都被唬住了。
他们只见杜量取过刀子一割,然后用手一撕,毒物的兽皮就被剥了下来。其接着手腕又一剜,就割下个腥臭扑鼻有异味的东西,置入盘中。
整个动作,称得上是行云流水。
不超过百息功夫,一整头麝香白臭鼬,就被杜量精致的摆放在一方瓷盘上,成果颇具美感。
完成了第一件毒物,杜量自己也是很有成就感,他有些自傲的抬眼,环顾四周。
旁人只知道他身为毒口大头头,不必亲自上手,但是杜量还是暗暗下过苦功夫的。
各种拔毒去恶的手艺,他都掌握了,再辅佐以他中位的境界,杜量自信自己拔毒的效率,在毒口中属于前列。
瞥了一眼正在小心翼翼动手的余列,杜量口中发出轻笑声,似乎好心的交代:
“余哥儿,此物你不甚熟悉,得缓着点,否则废弃过五具药材,你可就当场淘汰出局了。”
但是余列继续低着头,压根没有理会杜量,这让杜量脸上故意做出的笑容僵住。
杜量只得心中冷哼,取过第二件鱼获药材,开始炮制。
鱼获并非杜量擅长的,对方那本是行云流水的动作,顿时慢下来,且慢了不止一点半点,只是并没有当场废掉。
而余列这边。
余列对麝香白臭鼬不甚熟悉,但几个月中也接触过,他一番细细的剖解,也是将其切割完毕,摆在了瓷盘中。
余列微松一口气。
可在围观的道童的中,当即有人摇头:“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这拔毒手艺,似乎一眼就可以分明啊。”
但也有毒口的道童回应:“且再看下去……”
余列解决完第一件兽药,他随手就取过一尾黑蛇鱼,手中尖刀轻轻一点,丝滑的在鱼身上转来转去。
仅有哧溜的声音响起,让近处的道童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瞧见余列手中的那黑蛇鱼,一抖尾巴,尾巴就掉在了瓷盘上;一抖身段,鱼鳍就卸下,内脏就流出,鱼胆也滑落到了瓷盘中;再一抖脑壳,其脑壳被缓缓剖开,鱼鳃更像是红花一般,从两个口子中绽开……
仅仅三十息功夫,一条黑蛇鱼,便被余列骨肉分离、鱼鳞整齐、脏器团团,清清楚楚的展开在盘子中。
示意旁边的道童将蛇鱼取走,余列又拿向下一件药材,开始动作。
此时此刻,四周观看他手艺的道童们,不管是外行的内行的,还是下位的中位的,全都是感到了惊艳,咋舌不已。
萝卜头等人杵在一旁,也是擦了擦眼睛。老胡口中更是喃喃:“这一把手艺,和老夫十几年的功夫,已经是不相上下了。”
而另外一边,杜量正皱眉炮制着黑蛇鱼,感到有些棘手。他平常喜欢吃这东西,但是却并不擅长。
咋一听见四周的低呼,杜量并没有立刻抬头,而是按捺心神,继续剖鱼。
等到只差最好一步,杜量才望向余列。但仅一眼,他的眼皮就陡跳,发现余列竟然已经跟上了他的速度,并且超过了他。
“这家伙,手艺当真只练了几个月!?”杜量感到难以置信。
嗤啦!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手上不稳,只差最后一步的黑蛇鱼忽然自己抽动,他一时没有按住,蛇鱼的半个身子就跳出了案板。
杜量赶紧低头,按住黑蛇鱼,并当机立断的一刀跺下,将鱼身一分为二。
可就算他反应及时,也只救下了半条鱼肉。另外的半条,已经是鱼血四溢,毒素残缺,排除不了。
旁边有道童低头记录下,将杜量的五次机会,减去半次。
杜量暗骂:“该死!”他又打量余列,发现余列正在细心炮制又一头麝香白臭鼬,压根就没有搭理他这边的动静。
仅仅开头,杜量就失误了,终于让其他堂口的外行道童们,也看出点门道。
他们低声议论:“似乎那余姓道童的手艺,才要好一点,不急不躁的,举重若轻。”
“啧啧,看来那大头头当久了,手艺果真会荒废。如此说来,镇子非要制定的这竞争上岗制度,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手艺不好,如何打理的好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