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大的春日游行,帝国百姓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街市上随处可见正在进行装饰的花车。
这十年来帝国一如往日一成不变,但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例如,人们不再期待皇帝陛下御临了。
由于新帝年幼,体弱多病。许多公共场合都不会露面。他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直系亲属,而朝臣又不敢僭越半步,久而久之,人们习惯了没有皇帝的日子。
这十年里,人们忘记了惨遭灭门的沙弗隆家族,新的势力取而代之。他们是十三支新贵,均分了从前庞大家族的财富和社会地位。
新崛起的家族非常谨慎,他们互相协作各取所需,没有人独霸一方。这使得他们赢得了更加广泛的支持。
到了约定俗成的春分日,盛大的游行开始。因为没有帝王宣布确切的时间,也没有绝对的第一支花车队伍。环绕着帝国广场的庞大队伍自发形成,说不清头尾,一家接着一家缓慢前行。
在原本的大剧场废墟上,如今屹立着一座新的建筑——帝国议会厅。当初是众多贵族集资修建的庞大建筑,如今每个家族平等地享有使用权。众人提议在这里举办大小节日的庆典,以“平等”为主题分享快乐。
很长一段时间里帝国都没有皇家活动,这里的节日庆典成了最为热门的活动,大小贵族云集,商贩蜂拥而至,平民更是大量聚集在广场空地上载歌载舞。
其实在议会厅内部,新贵们正在商讨一件事,一则秘密的“沉痛消息”——新帝已经病危了。
消息经由陛下贴身的仆人传达出来,据说他已经卧床一周没有任何活动,身体非常虚弱,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么下去,驾崩只是时间的问题。
十三名新贵围坐在圆桌,通过仆人交头接耳地互相转告这个消息。他们不敢大声说出来,唯恐上天会降下责罚。
“这一朝皇帝没有后人,也没有任何亲属,已经彻底绝嗣了。”
有人忍不住发表见地,众人议论着纷纷点头。
“皇室凋敝,躲在皇宫的那些宵小鼠辈都不敢妄然称帝,居然书信请我们出面。”
那个贵族拿出了几封信给其他人过目,其中有皇帝的老师提议贵族们支持自己称帝的许诺书,也有别人写的,目的大同小异,无非是利益交换。
“一切皆归因于皇室财政的枯竭,不得不说,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众人不断议论,其中有代表性的成员却连连摇头。
“我没有兴趣问鼎帝王的宝座,风险太高收益又少。我也不打算出资扶持宫中任何候选人。你们呢?你们有谁愿意出钱的?”
一听其中最有钱的同僚没有兴趣,其他人更是打退堂鼓。
“好不容易积累的家业还不够丰厚,我不愿意打肿脸充胖子……”
“你们都不出钱,我一个人出钱干嘛?”
最后众人付之一笑,谁也不想插手。
“那万一以后没有皇帝了该怎么办?”
有人多嘴提了一句。
“不会怎么样,我的朋友。不需要过分地焦虑。回想过去,我们已经多久没见到帝国的皇帝了?”
“其实无所谓的,没有也就没有了。放在以前是天大一桩事,如今根本没人在乎。”
众人表示赞同,的确是这么回事。
“可以说,一个新的、平民主导的时代就来临了。我们应当举杯庆贺!”
“为平等!”
“为芙特兰妮娅!”
广场的花车游行上,帝国新骑士团如约而至。数百名盛装的骑士策马带队,身后是大量的附庸人员。无数的拥护者追随,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骑士团从遥远的东方带回来许多稀奇古怪的战利品。马车上摆放着巨大的虎皮帐篷,完全用老虎皮缝制,谁也没见过那么多巨兽的毛皮,甚至没几个人见过活的老虎。
极乐天尊的一根手指也被带回来。仅仅一个指节就有一辆马车那么大。说不清是什么材质,远看好似细腻的白石膏,一阵风吹过会洒下闪光的粉尘。但是又那么轻,一个小孩子也能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