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真的是他,他便是此刻全玉宁都在暗中搜寻的小皇孙……难怪有那份临危不乱的勇气,也难怪始终守口如瓶。
阿绫顿时有些后怕……自己居然带他钻狗洞,强迫他穿自己的衫裙,还……还没轻没重跟他饮一杯水,牵着他的手走了一路……这要是怪罪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而又想到,好歹是冒险救下来的人,这样他算不算替父亲解了围?是不是没人会被砍头了?
“哎哟我的小殿下,您可吓死奴才了,以后可别硬闹着出来玩了,若是真丢了,甭管奴才这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都不够用啊。”行宫里伺候云珩起居的太监此刻穿的是寻常衣裳,袍摆一撩,忙不迭跪到他面前。
“是啊小殿下,怎么好乱跑。”婢子也跟上来,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云珩面无表情站在院中,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嘴脸心里发冷。
明明是这些人自告奋勇要带自己出行宫,说是皇爷爷交代的,今日要带他见识一下玉宁的船集。不想居然趁他不防备玩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法,害自己人生地不熟落单,还被人伢子掳了去。
这么说来,不定那人伢子也是他们找来的,不然哪有这样的巧合,他才落单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人伢子盯上了。
至于幕后主使……
屋子里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云珩,你这是乱跑去哪里了?伤着没?饿了吧?”
果不其然,见到他一切都有了解释,云珩不动声色,在人前与他尽心扮着兄友弟恭:“让长兄担心了……我没事……”
皇长孙云璿从厅堂中款款走出:“唉,没事就好。走吧,先跟我回行宫,皇爷爷和父亲可是急坏了。”
东西不能乱吃,话更是不能乱说。
他这会儿多说无用,手中没有能致命一击的对证,不如装傻保平安,类似的哑巴亏,他这几年也没少尝。
云珩抿了抿嘴,乖乖认错:“是云珩贪玩,让皇爷爷和父亲担心了,今后不会了。”
“贪玩啊……那,你是如找回来的?”云璿眼角飘过一丝意味深长,他不知道旁人能否读懂。
“我……”云珩迅速在脑中缕清了今日发生的一切,阿绫换了丫头的衣服去见娘亲,回来叶府还不走正门,偏要偷偷溜进来,叶府小丫头叫他少爷……
“我在河边船摊问了路,大家都知道叶府怎么走。”他不紧不慢说道。
“小殿下英明啊。”
众人的恭维不怎么走心,四五岁小孩都会问个路,他如今已经八岁了,皇爷爷八岁时都已经登上帝位,学着治理国家了,也不知这些人是夸他还是辱他。
车马立刻准备停当,云珩跟在长兄云璿身边,被簇拥着上了车。掀开轿厢帘,他在围观的人群中四处搜寻。
“找什么呢?”云璿跟着他往车下看,一眼看到了车架旁的叶静远,“叶大人,这位便是您府上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