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元老院议长默布抖齿道,不明白何以眼前的皇帝会整个人都变了样。
两日前,路斯比为了得到推翻假皇妃的确凿证据而牺牲,皇帝在太阳神殿久久都不离去,直到神管祈祷完毕,路斯比入殓后,他才离开太阳神殿,再见到他后,他就变了,变得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怖。
既然假皇妃被识破,当务之急自然是寻找真正皇妃的下落,因此皇帝派出尽千人开始地毯似的搜索,从邻近的国家开始,只要有嫌疑绑架皇妃殿下的国家,无论是否确实,一律都是杀。
杀,除了杀,就是杀,不论男女老幼。
只是短短两日,被屠杀的人数多达十二万,简直可以说是哀鸿遍野。
而今,又有消息传来,说是赫梯西北方的巴洛班国,有疑似绑架皇妃的可能,只是疑似,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换来的却又是赫梯皇帝陛下一个杀字。
现下,所有臣子都不敢出言阻止,因为之前提出反对意见的臣子,总共六位,全部被五马分尸,死得惨不忍睹。
但,此时再不说,又会是一场屠杀,杀得血流成河。
虽说现在赫梯进犯的都是些小国,在赫特强大的军事力量下几乎没什么抵抗力,但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招来公愤,时值多事之秋,赫梯不能在出纰漏了。
默布只有拼命压抑着恐惧提出疑义,但光是一个称呼,就已经让他因为萨鲁散发出的压迫感而感到窒息。
坐在最上位的萨鲁,摇晃着黄铜杯中的酒,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仍旧是一个字,“杀!!”杀字在他嘴里仿佛是最平常的事情,就像是在讨论今天要吃什么晚膳一样,平淡得没有人性。
或许之前的皇帝是残,是暴,但总还能感觉到人性,但现在的皇帝是残更甚,暴更厉,更感觉不到人性,就像最恐怖的恶魔,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充斥着噬人的血腥味,浓厚得让人不敢接近他。
默布想进谏,却说不出一个字,心头因为被萨鲁的淡淡一瞥而感到惧颤,仿佛在这一眼之间满身的血都会被他吸光。
议事殿里鸦雀无声,官员都低垂着头,冷汗狂冒,没人敢出声帮默布一把,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惧怕眼前这个恐怖至极的皇帝。
来传达消息的士兵眼见无人出言,只能抖着双腿退出议事殿,去传达皇帝的命令。
杀!一个不留!
于是,巴洛班国被血洗,尸横遍野,哀鸿一片。
日落的时候,夕阳如同血染遍了天空,就连风中都带着一股腥味。
同样的夕阳下,在不知名的奢华宫殿里传来一阵哀号,闻声走近,便看见圆形的巨大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被纱布包裹的人,那些纱布隐隐还渗出鲜红色的血,看起来惊悚万分,哀叫声不绝于耳的从床榻上传来,让闻着感到一阵的心惊。
这种哀叫是撕心裂肺的,是恨,是怨,也是不甘心。
达芙妮躺在床上,伤势过重的她根本无力动弹,身旁的医者没触摸一下她的伤口,她都会哀叫,痛得她死去活来。
她的脸毁了。
手指断了。
膝盖碎了。
伴随而来除了痛,就是她的恨,深得只能让她用哀叫来缓解。
床榻的另一头是一个男人,赫然就是卡尔,他便是那个从萨鲁手中千钧一发将她救出的人,虽然救出来了,但达芙妮比死还不如。
尽管他有一半太阳神的力量,但在治疗方面却无力为之,只能靠达芙妮自力自救了,但可惜的是,她伤得太重了,重得连神力都无法使出,势必要在床上躺个几个月才有可能下得了床。
“我好恨!!”医者走后,达芙妮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她又哀叫了一声,原因是说话的时候两颊的肌肉扯到了伤口,如同密集的针刺,让她苦不堪言。
“你没有对我说过,你要去赫梯。”面对她的伤痛,卡尔冷眼观之,如果不是她曾几次救过他,他根本不会去救她,想要伤害啊尔缇妮斯,他绝不容许。
达芙妮听闻,恨意更浓,但伤势太重,她无法叫嚣,也无法怒骂,只能隐忍,这身伤,她一定加之千倍万倍的还给阿尔缇妮斯。
“你不是一直希望赫梯皇帝死吗,我的计划不是刚好随了你的心意。”
卡尔怒斥,“你的确想杀赫梯皇帝,可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对付阿尔缇妮斯,你杀了赫梯皇帝后,你就可以继续阿尔缇妮斯的身份来掌控赫梯,那真的阿尔缇妮斯呢,你认为还有谁会在你掌控赫梯后,相信她是真正的赫梯皇妃。”
达芙妮冷笑,“那她就只有你了,不是吗?”
“你以为我相信,如果你真是为了我,为何不事先告诉我。”如果不是她的心腹阿妮玛在他屡次追问她的下落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计划。
杀了赫梯皇帝,然后命令赫梯进攻埃勃拉,以敌国皇帝的女人为由软禁阿尔缇妮斯,这就是她的目的。
软禁后会如何?她想折磨阿尔缇妮斯,生不如死的折磨。
该死的女人!!
达芙妮怒气漫溢的看着卡尔,恨在她心头翻滚,为何每个男人都如此的在乎阿尔缇妮斯。
阿尔缇妮斯!阿尔缇妮斯!全都是阿尔缇妮斯。这个名字让她恨透了,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你没资格质问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奄奄一息的时候,你的阿尔缇妮斯在哪里,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你不过是个被抛弃了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