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至今,惜不觉知善恶报应。”
午凉、付与,二人已走到‘花烛’寨后的一条长流旁,各自踱步反复……
黑衣僧人先开如此一口,手捻佛珠三十二颗,上上下下、起起落落。。。
“杀出来的盛世,可是人头滚滚。”
“不假,的确是如此。”
说罢,少年将白驹系在河边青石旁,允其低颈垂颅,啃食一片‘残缺’青草。。。
“可佛教释家,不是最信因果吗?”
他蓦然转首,旋即倾身抬脚,缩手袖中,拍打短靴灰尘,“你如何这般呢?”
毋量摇了摇头,“贫僧也愿如此。”
“可若是真为世间因果皆存,又怎会有官吏贪污、苛政重赋之事呢?”
肉眼可见,这位僧人忽动肝火,愤腔道:“你知此处一年会饿死多少人吗?”
“……”
他自答:“二十余数!”
“灾年更是饿殍遍野!”
付与闻声,只是摇头,问道:“先前所见你一行,便是到访的此处吧?”
“是。”
僧人黯然嘲弄:“三教有言,‘诸子百家,大世争鸣’,可这争鸣之下呢?”
“方才带你所去之处,不过一隅。”
可这一隅,就已经能‘由小见大’。
毋量去了趺坐,蹲在河边凝望……
他捧起一缕缕流水,在指尖流逝,叹道:“如此的一条窄河,养了七代人。”
付与这才望去,知晓了真是一条‘窄河’,宽不过一人身高,幸在流程较长。
“你似乎是高估了我的品性啊?”
少年道:“他们死活,与我不干。”
僧人不解,“你所求到底为何?”
“只是欲代故友,去最高处一看。”
毋量摇了摇头,“可怜举头三尺处,并无神明在,但愿真有一世开太平。”
“尽管‘道、法、通、术’皆殆。”
付与喟然长叹一声,道:“慈悲人,最苦本心,二十余年,未见例外。”
“不枉你拜读过佛教经书一卷。”
毋量赞誉过后,止住气府禅心,站起身,道:“此次,你胜我一筹。”
“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