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皱眉:“你别打扰小远,人家正忙着呢捣什么乱,不会包饺子就去厨房帮张姨洗菜。”
傅成北眨巴眨巴眼睛,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算他捣乱,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
傅成北想起江女士对自己嫌弃的眼神,以及面对路望远时的心虚……为什么要心虚?觉得对不起路望远?再结合枕头那件事,灵光乍现,他心底倏地冒出一种猜测,很扯淡的猜测。
江女士该不会觉得自己强了路望远吧!
但这么解释,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他爸突然奖励路望远,这是为什么,为了替儿子补偿他啊!他妈突然冲他发火,为的是什么,因为儿子死皮赖脸搞非礼啊!
就像是恶霸少爷欺负寄人篱下的养子。养子为了生存,无法反抗,恶霸少爷仗着这一点,先是肆无忌惮爬人家的床,现在又得寸进尺胆大妄为,当着爸妈的面摸养子的手耍流氓。
老妈看在眼里,但无可奈何,两边全是心头肉,都心疼。一边心疼亲儿子爱而不得,一边又心疼养子无能为力下的忍气吞声。
两边存在着绝对平衡,当对两人的心疼一样时,老妈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偏袒任何一方。
但要是平衡被打破,就像他刚才那样,不顾路望远的反抗,当众调戏他、侮辱他、占他便宜。由此,老妈的“心疼天平”终于偏向了路望远,忍无可忍训斥了他,保护了楚楚可怜被恶霸少爷胁迫欺负的养子。
同时老妈又因为亲儿子之前的霸道行径,于是此刻看向养子的眼神中,便多了一抹心虚。
啊,原来是这样。
傅成北咂巴咂巴嘴,眯眼望着江女士嫌弃的眼神,心底逐渐涌上一缕苦涩。如果真是他刚脑补的那样,那他可就太冤了。
被隔三岔五提着尾巴玩的人是谁?被压在床上干了将近一周的人是谁?被捂着嘴不让叫唤缺氧的人又是谁?
是您的亲儿子啊!我的妈妈!
傅成北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他既不能坦白他和路望远的实际关系,也没法在他妈面前喊冤。
关于两人的关系,傅成北和路望远是同样的想法。只要爸妈不提,他们暂且就不会说。
一些事如果摆到明面上,处理起来就难了,但要是维持眼下的暧昧,看破不说破,倒是给了他和路望远一个喘息的机会,也让他们看到了一束光。说不定他爸妈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就算反对,这段看破不说破的时间,也给了他们一个潜移默化改变父母观念的机会,不至于被瞬间刀斩。
傅成北苦思冥想,既然无法喊冤,他倒是可以将计就计,顺着他爸妈的理解演下去,等到他爸妈对路望远的歉疚达到顶峰时,他们再坦白,也许更容易被接受。
傅成北心思百转,权衡利弊后,他看着江女士,果断摇了摇头,坚定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待在路望远旁边!”
“你!”江女士柳眉倒竖,瞪着傅成北,终于体会到了慈母多败儿的无力感。
都怪她以前对傅成北过于宠溺,这才造成眼前进退两难的局面。
傅先生心疼江女士,他站出来解围:“成北啊,你妈说得对,别一直打扰小远,你坐过来,我教你怎么包。”
傅成北思索一番,觉得他不能做得太过,表演痕迹太明显也不好,于是妥协,心不甘情不愿重新坐回傅先生身旁,不安分地包着饺子,时不时瞧路望远一眼,垂涎欲滴。
江女士:“……”
啊,她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
江女士喝了口水,压下心中的火气,对着认真包饺子的路望远柔声道:“小远啊,以后北要是再烦你,你态度强硬点,该拒绝拒绝,不用太惯着他,明白吗?”
路望远压了压唇角,云淡风轻道:“没关系,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