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个皇宫,除了云静初思绪不断,宇文拓的思绪也不曾停止过,想了一个早上,痛了一夜,午后时,像下定了决定似的,那张俊魅的脸闪过狠厉,眸子耀着血丝,唇角抿起冷魅的笑。
“李公公,过来,帮朕去办件事,”宇文拓沉声命令道。
李公公立刻恭敬的走到大殿中央,看着皇上脸上的神情,脸上尽是惊恐,那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不带一点温度,皇上这是怎么了,到底要自己做什么事情?
“奴才在此,还请皇上吩咐。”李公公跪下等候皇上的命令,宇文拓俯身贴着李公公的耳朵吩咐了几句,李公公难以置信的听着皇上的吩咐,脸瞬间苍白,唇颤抖起来,身子轻晃了两下,难以置信的盯着皇上,紧盯着皇上的薄唇,直到皇上凌寒暴戾的叫了两声。
“马上去办,一刻也不容许再缓!”
“皇上,您这?这?”李公公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太荒谬了,皇上竟然狠心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如果前惠妃娘娘,那是因为她那孩子是前朝皇帝的孩子,可眼下郡主的孩子皇上不是肯定是他的吗?皇上为什么也要残忍的杀掉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公公飞快的磕头:“皇上,还请您三思啊,这……”
“再不去,朕先把你杀了。”不等李公公把话说完,宇文拓大声咆哮道,他必须要狠下心,如果再晚一会儿,他心中有纠结,他一定要改变心意了,一向如塑的脸上罩着寒意,青筋突起,扭曲变形,狰狞可怕,李公公吓得急忙奔出御书房,直奔着太医院奔去……
而御书房的宇文拓整个人呆坐在龙椅上,脸色黯然下来,心抽得好疼,疼的他十分难受,这一次,是他亲手让静初恨他,失去了孩子的静初还会和他这个刽子手在一起吗?她会原谅自己吗?还是会恨自己一辈子呢?
莫名的,他的心瞬间恐惧了起来,他真的什么都不怕,但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云静初。
难道他就要这样失去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何时这么不自信?想着,宇文拓脸色青幽幽的像天狱的鬼使,大手一挥在御书房里面发起狂来,打碎了桌上的茶杯,手上全是鲜血,可是这点痛远不及心里的痛,可是他必须要忍受,因为在他的心中,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至于静初,他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相信只要自己对她好,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而此时昭阳殿,云静初正准备用午膳,一小太监便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郡主,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为郡主准备了一些美味的点心,其中还有郡主最爱吃的桂花糕。”
“让他进来吧,”云静初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心一下子透凉到冰点,眼中尽是寒意,宇文拓还是宇文拓,那个心中只有江山的宇文拓,可是不曾想到,他这么快就按耐不住,比自己的计划还要快,快到让自己还来不及去应对,她的唇角浮起丝丝的冷气,眼眸不知不觉一热,微微抬起头,将那想要出来的眼泪努力收回,倔强的把不该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他都已经狠心决绝,她又何必再多难过呢?就在这一刻,她心中已经暗暗发誓,从此以后与他恩断义绝。
李公公走了进来,眼眸中带着着小心翼翼的光芒,却又带着一丝慌张,没有了昔日的沉稳,有些不自在地恭身:“奴才给郡主请安了。”
“起来吧,”云静初挥手,李公公掉头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把点心一一摆好,最后将桂花糕摆在云静初的面前,便静立在一边候着,云静初抬起双眸看着他,唇角盈盈冷笑,宇文拓还真是不放心,一定要看着自己吃下去才安心,真是虎毒不食子,他却连畜生都比不上,云静初缓缓的站起身子,迈着优雅的莲步,走到膳桌边,细手伸出拿起金筷子,优雅地吃下一口桂花糕,杏儿看着郡主,都忍不住担心地喊道:“郡主,您……”
云静初回头,用巾帕遮挡住自己的嘴巴,声音尽是清冷,“还有劳李公公替静初谢过皇上赏赐,味道真是极好的。”说完,云静初由低头咬下了一口,李公公此时精神已经高度紧绷,但还是亲自上前,看着那被咬去一半得桂花糕,这才身子不断发抖,立刻就行了一个礼,什么也没有说的转过身子。
如果是前惠妃,他倒是没有什么,可是眼前的人是云静初,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他便也不用在后宫活下去,可是皇命难为,看来,他也只能祈求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了,能逃过这一劫。
昭阳殿的大殿上,云静初微微抬手示意,杏儿立刻将她扶回寝宫,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主仆二人,云静初飞快的吐出嘴里的两口桂花糕,刚才她根本没有吞下这桂花糕,还好她之前有学过一些腹语的皮毛,这才蒙混过关,这个桂花糕一定有问题,肯定是致使自己滑胎的药物,她不可能那么傻的,想着,云静初周身的冷气四射,沉着的吩咐杏儿:“把那些桂花糕处理掉,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第 198 章
昭阳殿内,杏儿刚刚走进来,还来不及禀报,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只见在软榻上的云静初拿出一把细刀朝着自己的大腿划出一大道伤口,在快速用自己的衣服染上血迹,随后便熟练的将伤口包扎,这跟自己前世双腿被斩,完全算不上伤,所以她绝对可以承受。
“郡主,你——”杏儿也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话。
“宁非宁救出来了吗?”云静初脸色有些苍白,开口问道。
杏儿点了点头,便立刻出去将宁非宁带了进来,走到云静初的软榻边,宁非宁原本有许多话要跟云静初说,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云静初开口打断。
“宁非宁,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皇宫中的密道你已经知道了位置。”云静初冰冷而颤抖的小手忽然反抓住宁非宁说道:“现在你必须要帮我,帮我离开这里……”
云静初撑着身子,看着自己大腿那一片血红,眼中全是悲凉,她根本无法原谅宇文拓这么做,对于他来说,始终在乎的就只有江山,而她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任何理由。
既然已经确定云静初就是自己要找的主子,这也正是他需要做的,宁非宁露出无邪的笑容,像一个等待肯定的孩童般,问道:“那我现在就带你走,好不好?”
“就这么走了,宇文拓断然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必须用死的方式离开。”宇文拓现在怎么说也是皇上,所以自己还是忌惮他三分,自然不能就这么走。
宁非宁现在总算明白云静初为何要划伤自己,俊眉不由一挑,“你说的是假死?你真的要这样离开他吗?”
云静初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再次抓住宁非宁的手,说道:“我此刻只想离开他,离开这一切,我知道你是用毒药高手,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以为我滑胎而死,也只有你能帮我。”
他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带她走,其实她说的办法也是不错,这样也能让她跟朝廷撇清了关系,而他就能带她该回去的地方,这样娘亲的心意也能完成,只是,这个办法,会让她受很多的苦,他心里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你一定有办法的,宁非宁!”
“我是有办法,你吃下它,任何大夫都无法查出原因,即使你腹中的孩子还在,众人只会以为孩子不能顺利流出,胎死腹中,无力回天而死。”宁非宁边说边转过身,接着继续说道:“但是,这种药可以保住你的孩子,缺会让你身体无比的难受,那是一种求身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加上你现在身子虚弱,这药会使你昏迷一个月,没有任何解药可以解,身体也会难受一个月,我怕你……”
把药给我吧,只要不伤害孩子,又能假死离开,我没问题的。”云静初神情坚定,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这个方法了,既不用会有后顾之忧,又能离开。
宁非宁听着她的话,深深的被震撼到,从她的眼神中,他像是看到了娘亲曾经说起的主子,所以,他无法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