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程祎峥电话响起,看到来电人,他拿着手机对段殳说:“处理点急事,很快就好。”
“没关系,程先生,我就等在这里。”
程祎峥上手抚摸了下他肩膀,以作安抚:“别紧张,待会就是喝点东西,聊聊天,大家都知道你。”
段殳浑然不觉,垂眸道:“嗯,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您。”
程祎峥特地走得远了些,来到门的另一侧,接起电话:“怎么?”
“祎峥,可等久了!”电话那边响起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急什么,又跑不掉。”
“这不是以为你老兄马失前蹄,特地来慰问。”
“我什么时候失手过。”程祎峥扯松了点领带,“不过拖了一个月,也够久了。”
“哈哈哈,又不用你亲自动手,你眉头动动,底下那些人还不是赶着上来替你办事。”
“这种学生,就是麻烦。”
“你说说,到底有多好看?”
程祎峥看了眼门那边的段殳:“见了你就知道了。”
“K大,高材生啊。”
“国内还算可以,放到外面不够看的。他是孤儿,家里背景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
“那好拿捏的。你有福气。”
“也就这个用处了。”
相谈甚欢。
程祎峥,三十二岁,衡光投资的少东家,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无法拥有的东西。他也有不少同龄朋友,他们组成富家子弟的圈子。
两条街区外,辟出一块开阔地带,树木掩映下,有间保密性良好的酒筑。
程祎峥的猎艳是有规矩的,华丽追求是准备,共进晚餐是前菜,然后将狩猎成果带到酒筑,在自己兄弟面前展览一番,这便是中转。
兄弟朋友们不记得段殳的名字,只将他标为“22”号。听说这22号格外特别,不由兴致勃勃。
他们对“评点”有狂热的爱好,程祎峥也乐得展示自己出色的眼光和口味。
程祎峥有很多个助理,也有很多个秘书,这些人拿着薪水,帮他处理猎艳中的许多杂事,而他只要享受成果就好。
给段殳的情书也不知道哪个秘书写的,这回办得不错,可以涨点工资。下回有需要继续。
不过他还是觉得,大学生果然麻烦,开口闭口“谢谢”“先生”“请”,翻来覆去扯信里的事情,自己又没看过那些信,谁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从情书,助理秘书,到空中餐厅,公子哥们,所有人看在眼里,而不点破,这样的无言与心照不宣中,编织成谎言的牢笼,阶层的游戏。
他们就是这样,毫无所谓地,毁了无数个人的人生吧。
在门另一侧,来往的人流旁,段殳怀里捧着鲜红玫瑰,正出神看着远处建筑的玻璃幕墙,灯光闪烁,一格格,一层层,成为星星。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姿态松弛,仿佛想靠清点这微小的格子间,来消磨时光。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冲到段殳跟前,张口就是:
“你,你快逃吧,他都是骗你的!”
段殳收回离散的目光,凝聚到近处这个人影上。
男人很着急,四周嘈杂,话又说不清楚,只好拉住段殳,想把他带到旁边:“同,同学,我有事情找你。请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