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过,许是内务府加快为她赶制新衣,在她量过身形后的第6天,内务府就将她的新衣裳送过来了。
总共3身,都是夏衣,收到内务府送来的新衣的当天,建章宫来辇轿在白日接她过去,是午休过后的时间点,去时耳边蝉鸣不断,到建章宫时,扰人的知了声却销声匿迹。
没空纠结蝉鸣去了何处,她提裙进了立政殿,殿内十分清凉,男人还埋身案牍,周身摆着的奏折多到有点吓人,她刚要行礼,男人却向她招手:“到朕跟前来。”
困惑的走近他,刚去到他身边停下脚步,就被他1把带过去,而后叫他埋在胸前:“陪朕披会折子吧,文人都爱红袖添香,朕倒要看看,身边有你这么1个漂亮的没人,是不是连批折子都不会累。”
哪有这作用,什么红袖添香,分明就是文人好颜色的托词,自己在漂亮他该累还是会累的。
1个字没说,但丰富的表情几乎完整表达了她的心声。
“朕算是发现了,你也就表面乖,内里才不知道怎么腹诽朕呢!”
“才没有。”她不乐意的反驳,滴流乱转的眸子却让她的心虚显露无疑。
“你觉得朕信么?”男人面上的笑意还没消下去,语气轻松,“无所谓,总归不是个聪明的,腹诽了什么1眼就能让人瞧出来。”
她立马崩紧面皮,只是为时已晚,反倒逗得男人大笑不止,半晌他收声,脸上的笑意1时半会却散不开,“别逗朕了,朕今天要批的折子垒起来估计比你还高,替朕磨墨吧。”
“好哦。”她愉快领了差事,在1旁磨墨侍笔。
男人1心批折,她自己在那磨着墨,没过多久就觉得无聊了,实在无聊的很了,就盯着男人批折子。
其实大部分时候看的还是他,不过眼睛1错不错的盯着男人看,难免会让他有些误会,不动声色停下批阅的朱笔,“好看么?”
“嗯。”
回完才发现男人问的是什么,顿时懊悔不已,怎么就直接回答了呢?
“朝朝想看奏折?”
“啊?”原来没发现看的是他啊!“臣妾、想看的吧?”
“那给朝朝看。”男人笑着将刚批过折子递给她。
内心有些发苦的接过折子,打开1看,还真跟自己想的1样1样——这折子上的字,她真的认不全乎。
从头到尾浏览1遍,她字认的辛苦,看的也就不算快,等她视线终于慢慢扫到最后时,男人的神情愈发温柔,“朝朝看明白什么了吗?”
看明白什么?她字都没看明白完。
“陛下的字好看?”合上折子,关于上面的内容,光认字去了,内容也没记全,她压根不知道讲了什么,只能灵光1闪的另辟蹊径夸起男人的字,而后想起什么,顿时抖擞起来,将折子递过去,“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这折子臣妾不能再看了。”
模样有些小骄傲,同时还有些心虚——她觉得男人知道她出身,知道她好歹前十年是官家女,在家里开蒙读书过,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连字都认不全,就实在太丢人了。
“朝朝这么贤德啊!”男人接过奏折,也不解,“习朝朝,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吗?”
她立刻收起所有小表情,再次晚了1步。
“又心虚个什么劲?”他抖抖奏折,“这么短1会儿,又做了对不起朕的事儿?”
“没有,臣妾什么都没做。”
“朕不信,赶紧说,朕折子还多着呢。”
“好吧好吧,那折子臣妾什么都没看明白,臣妾字都没认全。”
闭着眼睛将格外让她丢脸的事实说出来,说完整个人垂头丧气,感觉跟丢了魂似的。
“因为这?”
沈明微不可置信,同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很蠢,试探起1个小蠢蛋,他真是比这个小蠢蛋还蠢。
“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啊?”
“什么也没,磨你的墨去。”
好吧,陛下又突然有点凶,蔫头耷脑的去磨墨,磨1会又无聊了,可是看陛下会被发现,说不定又得被凶1下,视线瞟到桌案上有幅还在晾的话,画的是山水,她分不清画的好坏,只觉得有些好看。
同时画上还有几行字,应该是提在画上的诗,诗最后有两个小字应该是落款,她想知道是谁画的,于是就凑近去看。
“别、嫌?别嫌弃么?没写完诶。”
“不是没写完,别嫌,朕的字。”
说出来了!但是更让她惊讶的还是之后的话,这是男人的字?可这字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