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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1页)

“庭宣君好像很是怕我,都不愿称呼我为淮洲了?当真是多年未见,生分了许多。”沈凛脸上的笑意让柳叙白深深的恐惧,他一步步逼近柳叙白,压迫的气场让柳叙白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楚雁离的回归,就意味灰袍人与沈凛已经完成了衍魂仪式,现在的他,已是魔尊之躯,柳叙白没有想到,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见到沈凛最后一面,他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直面楚雁离。

沈凛将柳叙白逼到圆台的边界,柳叙白已经没有了后退之地,他抬起头望着沈凛,楚雁离与沈凛的面容原本就一模一样,只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他渐渐忘记了这张脸的主人原本的性格,如今正主回归,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淮洲……”柳叙白轻声的唤出了那个名字,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与现在沈凛对话,只得默默地低下头,正逢空档之际,身旁已经身负重伤的向乐生突然开了口:“柳叙白你算计我?为了让沈凛占据意识你竟然……好在东主算无遗漏,楚雁离,你还不赶快动手杀了他?”

“多事。”沈凛单手虚抓,向乐生便被一道虚空的力道扼住了喉咙,“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吗?”他指尖一动,向乐生直接被掐的昏死了过去。

“这下,没有人打扰我们了。”沈凛伸手捏起柳叙白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庭宣君,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叫琅環君了,琅環君可以继续唤我寒濯,我也听着顺耳,反正这么多年在九阙城,你不都是这样叫的吗?”

柳叙白听闻此话,心下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沈凛之所以会被囚禁是因为他失去了前世所有的记忆,但继承了楚雁离的天魔血脉,再加上他是至善之面,如果与其他人接触过多听信他人片面之词,天魔血脉的力量便会为他人所用。而灰袍人则是完完全全继承了楚雁离的记忆,还有那些原本藏在他心中的仇恨与野心。魔宗必须保证合体后的魔尊不会动摇向神域复仇的意志,所以才将沈凛圈禁折磨,好让灰袍人在衍魂仪式的时候可以占据主导地位,即便失败,只要将向乐生推出来顶包,说他授意于神域,并告知沈凛,他便也会坚定向神域展开攻击。

魔宗之所以没有追查沈凛的消失,是因为神域的人在问天峰看到了救他的人是柳叙白,而能解锁沈凛最后一道封印的钥匙,就是柳叙白的扶光剑,所以将他留在柳叙白身边,魔宗才有机会夺取扶光剑。

这中间唯一的变数,便是柳叙白放置在沈凛体内的那颗灵心道骨,灰袍人在妄图吞噬沈凛的时候定是被灵心道骨所压制,所以现在的他既保留了沈凛的经历也增加了楚雁离的记忆。

“如今,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之前的旧账了?”沈凛眼中的恨意突然加剧,捏着柳叙白的手也不自觉的加了力道,“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情,可有想好怎么偿还?”

“我……”柳叙白一时语塞,他避开了与沈凛眼神交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去补偿他,虽然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如果沈凛愿意,柳叙白可以随时将这条命赔给他。

“怎么,不会说了?”沈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自高向低俯视着柳叙白:“在神域的时候,枉费我那般相信你。”

“我没有失约。”柳叙白不顾自己刚刚被摔的疼痛的身体,立刻辩驳道,沈凛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没有失约?当日是你劝我不要抵抗,我信了你的话束手就擒,你叫我无极境等你消息,而我等来的是什么?以七灵圣器为媒介的融光灭魔阵?扶光剑阵的封印?还是犹如凌迟的针叶刑?”

沈凛俯下身,在柳叙白耳边轻声低语:“三千六百剑,这就是我信了你的下场。”沈凛一把扯住柳叙白的头发将他的头按在水池边,水面上立刻倒影出了他的脸。“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不是我做的。”柳叙白的解释苍白无力,沈凛听完朗声一笑,笑声中恨意满满,他将柳叙白的头转向自己,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这么轻描淡写就一笔带过,琅環君是觉得我还像以前一样好骗?”

“在神域为了你的清誉出卖我,在魔宗又将我拿去做交换。”沈凛一把掐住柳叙白的喉咙,用力收紧指尖的间距,“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他一想到这个就恨意难掩,为什么柳叙白总是在抉择的时候选择牺牲他,为什么总是拿自己作为筹码来谈判,为什么三番五次利用自己的信任来保全他自己的大义。

柳叙白任由他掐着,尽管他已经感觉自己的喉骨咔咔作响,但他没有做任何反抗,他倒是希望沈凛这就这样一狠心直接将他扼杀,但这时沈凛突然松了手,空气涌入胸腔后喉间一阵震颤,柳叙白咳嗽不止。待他呼吸顺畅后,他淡淡的问向沈凛:“为什么不杀了我?刚才只需要多使一分力道,你便大仇得报。”

“那岂不是正中你下怀?我要的是你活着偿还你的罪业。”沈凛指尖轻轻将他鬓角的碎发绾到耳后,嘴唇贴近他的耳边,手环绕在柳叙白腰间,然后讽笑的说道:“反正琅環君最擅长的,就是以色侍人。”

以色侍人这四个字犹如利刃一般,深深刺伤了柳叙白,含光境内发生的一切再度重现在眼前,原本一直神色黯淡的他突然也笑了起来,那笑声哀恸且凄凉,他悲愤的瞪着沈凛,眼睛中似有泪,他唇间只吐出了一个字。

“滚!”

说完便将沈凛推开,挣扎的站起身,向原本的通道走去,他不想再看沈凛一眼,既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正身,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反正再多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对自己有所改观,索性就由他去吧。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沈凛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琅環君贵人多忘事,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一道纵偶丝从他的衣袖中飞出,牢牢缠绕在柳叙白的脖子身上,他用力一拽,纵偶丝在柳叙白原本就淤紫的伤痕处留下一道极为明显的红迹,柳叙白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后推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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