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比我入门要早多,但是师尊从未和我讲过是何时何处将师兄收入门下的,即便是云泽轩早期那些追随游青砚的弟子,也不曾知道他究竟来自何处。似乎是凭空出现的这么一个人。”
宛郁蓝城缓缓而道,在他的印象里,从白玉京对柳叙白的态度来说,柳叙白这个人存在的时间似乎比游青砚还要久远,他与白玉京之间若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更似兄弟,但很蹊跷的是游青砚是最早追随白玉京的人,但那时柳叙白并没有在他身边,这便产生了一个很微妙的时间差。
宛郁蓝城偶然间曾听闻到白玉京与柳叙白的对话,内容大致涉及到七灵之乱,但有关七灵之乱的详细记载几乎都被白玉京尽数收起,似乎这个事情已成为了禁忌。
七灵之乱涉及神谕和诸界,所以相关的信息几乎是少之又少,柳叙白平日虽清冷,但待人一向宽厚,反正宛郁蓝城入门后他未曾见过柳叙白与谁红过脸,所以若说结怨,十有八九也是在他们提及的七灵之乱的时候。
七灵之乱,沈凛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词,他对这个词完全摸不到头脑,他虽然熟读了柳叙白给他的卷轴,但上面对此事分毫未提,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那师叔可否与我说说你知道的七灵之乱?”
宛郁蓝城故意买了个关子,指尖轻抬,示意他饮尽杯中酒,沈凛很是自觉,直接将杯中残余的桃花酿倒入口中,等着宛郁蓝城继续说。
所谓七灵之乱,根源在于七灵二字,七灵分别对应的便是镇守在诸界的七种法器,分别是九重剑、扶摇琴、望舒弓、潋骨印、穹庐鼎、天机镜和谪仙伞,原本这七件法器都收录在神域上层,但是似乎因为上界发生了什么灾变。
继而七灵由上界分落,下层诸界都想夺取这些神器为己所用,便发动了无数场战争,而神域也没有坐视不理,派兵下界来寻回这七件神器,魔宗亦是参与其中,几种势力汇聚在一起,使得整个天地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战争杀伐不止,尸横遍野,而终结这场浩劫的人,便是白玉京。
白玉京以一人之力天梯斩落,断绝了上层于下层的联系,又以极为强大的力量号召分落的七灵中武魄齐聚,将武魄的力量转化成了现在的天幕阵法。
从而九阙城一战成名,地位至今不曾有人可以撼动,失去武魄的七灵依旧残存一些镇灵之力,则由诸界掌事之人择一带回,以确保相互之前不生事端,至此七灵之乱才算结束。
第二十九章互诉衷肠
“那师叔可知神域所发之事为何事?”沈凛在分析了一阵后,发觉了这个疑点,他知道宛郁蓝城肯定会再次劝酒,索性自己满上一杯,宛郁蓝城见沈凛如此上道,便继续道“这恐怕就和你的身份有些渊源了,你可知九阙城派出了数名精锐弟子镇守的大周天伏魔阵?”
大周天伏魔阵是魔界与诸界的禁制结界,这个沈凛自然是知道的,他转念一想,难道神域发生的灾变,是魔宗的手笔?
宛郁蓝城见他有所体悟,便轻笑道:“你想的不错,在七灵之乱前,神域与魔宗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神域中多是下界飞升的上神,而上神的神首便是天尊,神域之中共有五位天尊分理执政。”
“传说神魔之战中一共消陨了两位,才得将魔宗镇压。魔宗一计不成便又转向了下界,继而九阙城出手设立了大周天伏魔阵,才将魔宗的所有阴谋瓦解。”
沈凛听完了宛郁蓝城的讲述后,心中更加有些迷茫,这些迷离的线索无法成为他最初想要的答案,神魔灾变也好七灵之乱也罢,这其中都没有涉及到有关柳叙白的分毫。
但是宛郁蓝城也已说明,白玉京与柳叙白曾经就此事展开过探讨,说明他们都有可能是当时事件的亲历者或旁观者,如果这两个人有意避讳,那谁也不可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宛郁蓝城见沈凛在一旁默不作声,只能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了,这便是我知道的所有信息了,我曾经也对此抱有兴趣,但是师尊他老人家严令斥责我不得再往下深入,反正终归是些往事,我便也没有再追查下去。”
“师叔已告知我许多,沈凛感激不尽。”虽然依旧毫无头绪,但是宛郁蓝城愿意与他说这么多,已省去大半他自己探查的时间,虽然线索凌乱,但终归是有个方向,若不是白玉京闭关,他现在就想去天外天请教。
“沈师侄在想什么我清楚,你若想去询问师尊,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他既然有心将这些记录抹去,就不会随意和人说起,况且他还在闭关,你绝无可能从他口中探得一星半点。”
宛郁蓝城一眼看穿了沈凛的心思,沈凛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有些沮丧,不由得伸手拿起酒盏,似乎只有多喝几杯才能消愁。
桃花酿本就清甜,极好入口,正逢沈凛苦闷,便不觉得多喝了些,宛郁蓝城原本想就言尽于此,但是看着沈凛忧心忡忡的样子,又不忍隐瞒,还是给了沈凛另一个提示
“其实还有一人或许比我知道的要多,但是你若去找他,让师兄知道了恐怕得扒你我一层皮。”
“师叔是说游师伯吗?”沈凛一下便明白了宛郁蓝城的意思,游青砚虽然不一定知晓全貌,但是他跟在白玉京身边的时间足够久,白玉京即便做事滴水不漏,但总还是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游青砚本人至少能提供一些参考信息,但是游青砚城府极深,自己贸然前去,多少会被他算计。
“游青砚这些年在九阙城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可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何况若是让师兄知道你与他有瓜葛,定会影响你们的师徒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