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叶婉清顺利考上了大学,出息了,都围过来不住跟她说着恭喜的话,还有相熟的人细细交代她以后在外面要多注意的。
叶婉清来的时候带了一袋子水果糖,碰到相熟的邻居不仅嘴甜地喊人,还发了不少糖出去,又被夸了不少听话懂事的话。
走的时候她也没有空手,被热情的乡邻给塞了几个鸡蛋,几颗菜,还有人用草绳拴着两条鱼非要让她带走。
盛情难却,叶婉清都笑着接了。
等她走上大堤去搭船,还聚在一起的乡邻忍不住讨论。
“婉清是真出息了啊,也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就是,这可算是熬出来了。以前看她黑瘦黑瘦跟猴儿似的,现在也标志极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考上大学了,也不知道以后还回不回来,我还想着让她教一教我家崽子读书呢。”
“廖老三,你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才硬塞给人家两条鱼吧?你这算盘贼精!”
“哈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
“……”
一阵阵欢笑声闹开,坐在堂屋里的村长和村支书看着这一幕也露出笑容。
看着长大的孩子出息了,他们心里宽慰。叶婉清是红星一队考出去的大学生,说出来他们也有面子,脸上有光啊!
这阵欢喜,到下午再迎来一个人的时候,就变成了恼怒。
刘丽珍一下船就急匆匆赶到红星村,直接奔到村长家里,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道:“村长,我今天来是为了我们家婉清户口的事。我把我的城镇户口转给她,让她落到我家老叶户口上吧。”
这态度,活像是人家欠她的。
她想了一个晚上,突然想起叶婉清跟戈渊结婚得用上户口,她要是把这一关给把住了,不怕叶婉清不听她的话!
只可惜,她注定失望了。
村长敲了敲烟枪,撩起眼皮子看她一眼:“你来晚了,你家婉清的户口上午就迁走了。”
刘丽珍一怔,尖声问道:“谁干的?”
“当然是你家婉清自己拿着通知书来迁的户口,不然你以为是谁?”村长语重心长中带着几分警告,“刘丽珍,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乡邻了,我劝你一句适可而止,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的话,你就别再为难婉清那姑娘了。”
出师不利还被训斥一顿,刘丽珍被戳穿那一层脸皮,顿时就崩溃了。
“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闹,什么时候为难她了?我要是闹,我就要闹得大家都知道叶婉清是个白眼狼,不认父母跟野男人鬼混,我们都没同意她就非要闹着跟人结婚,多不要脸!”
“考上大学也不跟我们做父母的说,防着谁呢!她这是打算不认祖宗了!”
刘丽珍气得跳脚,可村长却懒得听她废话,把家里儿子一喊出来,两个壮汉就抓着刘丽珍的手把她往外丢。
刘丽珍仗着叶向党出息,在村里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加上叶国强那事让她心里又急又慌,她也不管形象了,站在村长家门口就骂,骂得特别难听。
红星村的村长德高望重,乡邻只有敬重的,哪里能看到刘丽珍这么红口白牙地骂人?
当下,一个个乡邻都从家里走出来,围着刘丽珍更利索地骂了起来。
“我说什么东西在外面瞎叫唤呢,原来是叶家的啊。”
“几年不回来,把婉清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怕孩子出事,你像当娘的?呸,你才不是东西!”
“说人家白眼狼,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懒婆娘呢?发公粮的时候那上百斤的粮食你都让婉清背,自己坐在家里享清福,人家那时候才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你心疼人家了!”
“背粮食算什么?婉清六七岁就跟着我家柱子去池塘里捞浮萍喂鸡喂鸭,这婆娘不也压根不怕婉清出事淹死吗?”
“婉清小小年纪就膝盖疼,以后得了风湿都怪你!大冬天拿药酒给她揉膝盖的人是老娘,你这老东西在哪里?”
“滚,你户口都迁走了,我们红星一队没有你这样的懒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