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麟越看越气,如非时地不宜,定要穿窗面出,飞身赶去,饱打那恃技炫人的秃和尚
一顿。
这时,身侧蓝衫少年,似乎右袖轻轻一挥,鼻中并发出一声冷哼。
天麟转首一看,心头不禁一跳,只见蓝衫少年,嘴含冷笑,两眼依然望着河心,但,俊
面上已没有一丝温文儒雅之气,竟充满了杀机。
一阵烈马惊嘶,遥遥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再回头,只见遥远的对岸林边,暴起数道土龙。
十数匹健马,风驰电掣,直奔和尚小船追去。
烟尘滚滚,黄土飞扬,马嘶连声,蹄急如雨。
眨眼之间,胖和尚的小船已消失在河湾之中,十数匹健马,已被弥天飞尘掩没,只隐约
传来阵阵马嘶蹄奔声。
卫天麟转首一看,蓝衫少年早已入座,俊面含笑,毫无怒意,一双晶亮眼睛,正盯着自
己。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天麟微一拱手,和声问:“兄台可识得那凶僧?”
蓝衫少年立即还礼,笑声反问:“兄台敢莫是初来此地,不知这凶僧的可恶之处。”
这声音好美,好清脆。
卫天麟觉得蓝衫少年,看来虽已二十多岁,但说起话来,仍有好重的童音。
于是,又一拱手,笑声道:“是的,小弟今日方抵此镇,人地生疏,尚望兄台多赐指
点。”
蓝衫少年美目一亮,玉面顿现光彩,微微一笑,说:“兄台虽是初到,小弟也是昨日才
来,此处非谈话之所,兄台酒饭既足,请至小弟房内一谈,便知凶僧厉害。”
说着,起身离座,似乎特别有意与卫天麟攀谈似的。
卫天麟一心要知道胖和尚的恶迹,便也立即起身招呼酒保。
蓝衫少年一怔,急问:“兄台尚未定有房间?”
天麟俊面微微一红,说:“小弟进镇,即上楼来,还未定有房间。”
这时,早已跑来两个酒保,恭身立在一侧。
蓝衫少年一指天麟桌上酒菜,对酒保们说:“这位公子的酒菜,一切记在我的帐上。”
说着,又对另一酒保,说:“转告你们帐房,我昨日订的另一房间,即让给这位公子住
了。”
两个酒保连连恭声应是。
天麟心地憨厚,立即慌了。心说:自己吃饭,怎好让别人出钱?
蓝衫少年似乎已看出天麟的心意,微微一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虽是初遇,
今后即是知己,些许小事,兄台又何必放在心上。”
说着,伸出春葱似的嫩手,做着肃客之势。
天麟无奈,只得道谢,与蓝衫少年并肩下楼。
下楼之际,天麟顺眼一瞟,那丑汉和青衣女子竟然不见了。
蓝衫少年走在一侧,身上飘来丝丝幽香。
憨直的天麟,仍是一味直向前走,对这飘来的丝丝幽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