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尘回眸,就看到楼翩翩摔在地上的狼狈一幕,他忙上前抱起轻灵如羽的她,柔声道:“要你好好待在榻上,你偏不听,受罪活该。”
“皇帝,哀家玩不过你,你不如给哀家一个痛快,哀家会感激不尽。”楼翩翩用仅有的力气抓住月无尘的衣角,哑声道。
她讨厌这样不能自主地过日子,更讨厌被月无尘这样当宠物一般圈养。
现在的她,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不是被圈养又是什么?只恐她用洗浴,也要假他月无尘之手吧?
“母后又说傻话了。是朕不好,不该动手打你,可你必须承认,是你自己错在先。你为什么偏偏挑朕最在意的一件事来说?你可知你的随便一句话,会把子卿害死?”月无尘又在笑,笑得楼翩翩头皮发麻。
她只听进去一句话,他说她会把尹子卿害死。
“你对尹子卿做什么了?”楼翩翩语气有些急切,眸中承满担忧。
当时她是没办法了,不想那样被月无尘破身,情急之下才把无辜的尹子卿拉下水。
“你看看,一提到子卿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卿会死得更快?朕的女人心里,不能再装下其他任何男人,朕若不杀你,就得杀其他男人。”月无尘语气淡淡的,仿佛杀人包括杀尹子卿也不过是小菜一牒。
楼翩翩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能令月无尘满意,她收敛了担忧之情,随声附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他和你也是朋友,又是哀家拖累了他,如果他有事,哀家心理会不安。”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放心,他没事,朕和他是好朋友,除非他真的背叛朕,否则朕不会动他……”
正站在门口的尹子卿闻言定住了脚步,眸色冷冽。
“尹子卿,哀家想下地走走,皇帝对哀家下药,你能不能给哀家解药?!”楼翩翩第一时间看到尹子卿,朝他喊道。
尹子卿进入禅房,淡扫一眼月无尘,没说话。
他不想看到她委屈,偏生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做得越多,楼翩翩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你也没办法是不是?”楼翩翩沮丧不已,无力地靠在软枕之上。
月无尘回头看一眼尹子卿,一字一顿地道:“子卿,你来得正好,她吃饱了,朕想跟她在隐云寺拜堂……”
“什么?!”尹子卿和楼翩翩异口同声地问道,以为自己听错。
月无尘眉眼带笑地看着楼翩翩:“就按民间的习俗拜堂成亲,虽然不会有世人见证你我成亲,可这是朕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这样就算朕要你的身子,也是名正言顺。”
“月无尘,你疯了!”楼翩翩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无尘,想不到他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你和子卿的对白永远一样,真令朕嫉妒。”月无尘似真似假地笑看一眼尹子卿。
尹子卿别开视线,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
月无尘观察到这个细节,笑意不觉加深。
“朕早命秋雨布置好了喜堂,慧心也知道此事,他没有意见,所以你跟朕拜堂,这是一件天理皆容的喜事。”月无尘凑近楼翩翩,想要抱起她,她忙着闪避,气喘嘘嘘地道:“这不是玩家家酒,皇帝你做得太过了。”
“朕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拜堂成亲,怎么就做得过了?朕是天子,想得到任何东西,没人敢说不!母后,你更不可以!”月无尘伸出长臂,轻易便将她捞在臂弯。
楼翩翩娇小如猫咪,在他怀中缩成一团,有如在猎人怀中垂死挣扎的猎物,却又美丽得令他心折。
楼翩翩顺着月无尘的视线看向自己,再次愕然。
她居然没发现自己换了一件红艳的长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方才她只顾着与月无尘周旋,竟忽视了这点。
月无尘将她搁放在杌凳之上,没有费功夫为她打理凌乱的长发,直接在她的头顶戴上凤冠,这样就算完事。
“第一次发现母后也能见人。好了,咱们拜堂成亲去。”月无尘再度轻易将楼翩翩抱在怀中。
楼翩翩求救的视线看向尹子卿。尹子卿却板着俊颜,与她对视一眼,再度别开视线。
“母后这样可不行。即将与朕成亲,却看其他男人,朕失控之下错手杀了子卿怎么办?你上哪里给朕再找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月无尘将楼翩翩与尹子卿的互动看在眼中,打趣道。
他说的话没有趣味性,楼翩翩板着脸,尹子卿何尝不是?
跟他成亲,真是这么痛苦的事么?
楼翩翩急得在月无尘怀中挣扎:“皇,皇帝,咱们再来商量一下,你,你不觉得不妥吗?你是皇帝,我是太后,让天下人知道你我拜堂成亲,这个消息若不小心走漏,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照你这么说,是想无名无分地跟了朕?”月无尘打断楼翩翩的话,笑问道。
“哪一种结果都一样。好,就算你跟哀家拜了堂,如你所言,除了尹子卿,不会有其他观众在场,世人不可能知道哀家跟你拜了堂。你难道会在拜堂之后向天下宣告,哀家其实是你拜堂成了亲的妻子?!”楼翩翩道出最致命的一点。
月无尘顿下脚步,他没办法给楼翩翩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她说到了点子上。
无论楼翩翩是否与他拜堂,她都只能被他藏在不能见光的角落,因为世俗不会容许皇帝跟太后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