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碗,在门口停住:“今儿个,你可以点菜。”生病了,得让着她点,不逼她吃不想吃的。
她露出个脑袋,心思飞快地转着:“真的什么也可以吗?”
“当然。不过,不要太复杂的,不好吃,可也要你吃完。”
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要吃什么?原来,点菜也是有些难的啊,她的胃口,他早就知道,天天做着吃,那里还有什么想吃的,人生的知足,大概就是如此了,为三餐菜色而烦,其实,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你煮什么我便吃什么。”
“真不挑了,好机会都让你放弃了。”
她伸着腰,笑着,病得傻傻的,是不是。反正,他不会让她吃不想吃的。
好喜欢啊,好喜欢这种日子,如果天天生病,他可以天天陪在身边,还这样宠她,她不介意天天病啊,不过,还是不行啊,不舍得让他操劳。
不过是小风寒,也让他大惊小怪的,第一次觉得,生病,也不错。
他合上门,不让冷风灌入,免得她又贪凉伸出头来吹。
才拿着碗,要入厨房,大门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裴府,没有人会来访,甚少人知道他回来住,他远在边关打仗,和朝上的人也不相熟,自然不会是他们来探望他。他不会和人打关系,做事,一就是一。
每天早上,他早早起来,要独自去买菜,她也跟着起来,让她多睡会,也不肯,天天晚上又奈不住,总是缠着她贪欢,好舍不得,中午就让她小睡会。
早上,或者,她看到一些卖花的,他会买些给她。
然后,喝上一碗豆腐花,吃一些东西,她就心满意足了,同进走,他倒是喜欢。
她说,她喜欢晚香玉花,于是,花园中,就植了好些,她说,还能防蚊子,于是,房里摆上一些,她啊,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呢?
门又让人敲了敲,他将房放在院里,有些戒备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竟然连他自己也震惊,竟然是太子,他低头,有些大声:“末将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太子降罪。”妩音,可不要出声啊,听到他的话,就赶紧捂着头。
太子的忽然来访,是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
他记得,那天觐见太子的时候,正好,也是仓国使臣觐见太子,大概,就是那样知道妩音的身份,那又怎么样呢?妩音是他的妻,他什么可以让,可以忍,妩音,不会让他强抢了去的。
如果,她是喜欢的,还差不多,只是,她绝对不会喜欢。
太子,一点也没有顾及身份,只带了二个公公,只是,瞧那身手,却是练武之人。倒是大胆,也不能让三王爷发现,局时暗杀,也是他的命。
忽然而来,并没有看到妩音,有些失望,皇甫玉华俊美的眼上四处看看,自顾自地走进院子:“裴将军这小园倒是清雅,必是有爱花之人吧,这香味,是晚香玉的味道吧!”他心在跳动着,晚香玉,妩音,是的,这种淡雅的味道,在白天很淡很淡,他还是闻到了,要是在夜间,会更香,更香。
裴奉飞跟在他身后,心却在暗跳着:“回禀太子,正是,是末将我用来防蚊,倒是没有认真去闻过那香味。”妩音啊,妩音,不要听到说话声就问啊。乖一点啊,不要好奇。
“本王是微服前来看看,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待。”没见到她,藏得住吗?
裴奉飞引了他入正厅住着,抬高一些声音:“太子,请坐。”
不过,现在,真的是荣幸,荣幸至极了。他应声:“末将知道,皇恩浩荡。”
“阿蛮公主呢?可还记得,是本王为你们主婚的,倒是没有见过阿蛮公主。”记忆中的红影,穿着架得大大的凤服,显得有凡俗。
终于问到正题了,裴奉飞正色说:“公主感染了风寒,不宜出来见客。”
妩音啊,聪明的妩音,不会这么快结束的,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直起腰板,没有一丝的躲藏,妩音是他的妻,他了解她,她也会想些办法的。
“风寒?”太子轻笑:“倒是真不巧啊。”
裴奉飞皱眉:“还请太子莫见怪,内子身体不佳。”一手,将她嫁给他,又想要回吗?
皇甫玉华的手,轻轻地把玩着一方玉佩:“中秋那日,仓国使臣到我天朝,就是想见一见阿蛮公主,裴将军,你不会告诉本王,阿蛮公主失踪了吧!”
失踪,好大的词,如果是那个相互不了解的妩音,也许真的会是失踪,他愿意让她过自己的生活。而太子,带着风暴前来问,是不是失踪了,必没有什么好的。
“岂会。”他淡淡地说:“末将自知,阿蛮公主是公主,万不会照顾不好的,免得伤了两国之和气。”
“倒是巧了,崔公公可也跟在宫里学医了几十年,小病小患的甚是拿手,让崔公公为阿蛮公主把把脉,本王也放心啊。”这下倒是知道,阿蛮公主是不是逃走了,还是那里的人,就是妩音,还是,正在装病,有备而来,可是算准了一切呢?
他不知要不要拒绝,太子的意思,不容拒绝,而且,太子更会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