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颐接过章知方的一副书法来,原来是一副《心经》。
“哦?章兄也是一位虔诚的佛弟子?”张可颐欣赏地说道,但一看这字迹,虽然有一些妙空书法的影子在里面,但并不完全一样。张可颐之前在雲深寺看见过妙空和尚的亲笔书法。
张可颐会意镜嫽,镜嫽也侧过身子来看了一会。她的想法和张可颐一样。
章知方实话实说道:“也谈不上虔诚,只是家兄在雲深寺出家,受他感染,也曾涉足一些佛学知识。”
“嗯,章兄行书一气呵成,刚柔相济,八面出锋,力透纸背,好书法。”张可颐嘴上夸奖到,但心中想到雲深寺山门妙空和尚题写的楹联,那叫一个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下笔如走龙蛇,可以说是颜筋柳骨。
虽说自己的书法造诣远远在章知方之上,但和妙空和尚比起来,还是难以望其项背。
想到这,突然间觉得公主对妙空一往情深也是无可厚非的,心底深处暗藏的那一丝丝嫉妒之心,也因此烟消云散了。
看见张可颐陷入了沉思,镜嫽心知他是触情生情。
“小婿布鼓雷门,不值一提。”张员外的话打断了张可颐的思绪。
“员外过谦了!员外,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改日有空再登门拜访。”张可颐说完便起身告辞。
张员外和女婿送至门口,四人就此别过。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章知方开口了:
“爹,我们无人在朝中做官,俗话说官民不深交,今天这按察使张大人和皇上的特使,怎么突然来访呢?”
“嗯,我婿聪明。俗语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等闲休学塔中行。你还记得咱们被刺史浑进德盯上的事。在他们这些大官的眼里,咱们不是朋友,而是一块块大肥肉。哪一次那个刺史混蛋来,咱们不掉一层皮?我看此事不简单。”
“那我们怎么办,爹?”
“我们先不急,先等等看他们想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
张员外愁绪如麻,心下只想:“那一只大硕鼠还没喂肥,这又来了一只。”因此一整日闷闷不乐。
再说那文化礼,目送张可颐和镜嫽离开,他定定地盯着镜嫽的背影看了许久,心中不免自言自语:“简直一模一样,连走路的姿态和背影都如出一辙。唉……我们家小姐死得惨那,她要是还活着,现在也贵为皇贵妃了,甚至难说都成了皇后呢!”
这文管家为何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这是后话。
一路上,张可颐都在回忆今天在张府的点点滴滴。
“如果今天所遇到的事情没有假,那么其他环节一定有问题。”张可颐先开口说道。
“张大人,你觉得哪里有问题?”镜嫽问他。
“谣言。”张可颐觉得张员外家张小姐成亲当日,一定是有人刻意制造和传播谣言。
“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听见妙空和尚还俗娶妻的事,是在一个卖佛像的店前。”
“那个店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在太和街,我还记得那个老板的长相,他的下巴上长着一颗黑痣。”镜嫽回忆起当时给了那老板十两银子时,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走,我们去太和街。”张可颐果断地说道。
两人骑马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来到了太和街。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两人快走到街尾时,镜嫽指着一家名叫大日如来的店说道:“就是这里。”
两人下马,走到老板跟前。这个老板还记得前几日花十两银子买一个破碎的观音像的镜嫽,热情地招呼她:“姑娘,今天要买点什么?”
“什么也不买。”镜嫽冷静地说道。
“啊?”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老板,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如实交代,这二十两银子自然归你。”镜嫽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老板眼前。
老板觉得这买卖划算,于是问道:“姑娘,你想问什么?”
镜嫽问道:“你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一位小姐在你这儿看一尊白色的观音像,我们家小姐不小心打碎了它的事吗?”
“记得记得。”老板点头。
“当时我们旁边有两个妇人在谈论和尚还俗娶妻,可否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