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冬一手撑着车座,一手按着手套箱,形成一个圈,圈住了名为锦安然的小绵羊。
巧妙的卡在了暧昧的极限距离。
再多靠近一点都会出问题。
最近的一盏白炽灯在车前玻璃外斜照着,苟延的光不合时宜地探进,锦安然的瞳孔里,苏以冬背着光,像个妖冶的魅影。
视线却总是被苏以冬左手吸引。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随身的手套摘了,在灯光的覆盖下可怖的伤痕赫然钻进视线。
已经陈旧的伤痕像是许多张凌乱的网,将自己纠缠住。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耳朵边哈气。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闷热的感觉涌上身体的每个毛孔,紧张的汗液从额头滚落。
像是灌了一杯高浓度的伏特加,整个脸热的不正常,不断产生着膨胀的幻觉。
两人如此僵持了一会,苏以冬见她见一直没有回答,收回了圈住她的手,坐回主驾驶。
气氛莫名回归了正常,锦安然紧绷的身体缓缓消沉放松,但还是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努力挺直身板。
当苏以冬每一次刻意或者故意地靠近她,她总是不去反抗。她不是不能,明明完全可以一把推开,明明完全可以头也不回的去找白芊调岗,再过激一点就是辞职,但是她什么都没做。
只是并不讨厌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种很新颖却很懵懂的奇妙体验。像是阵阵的光与受惊的鹿,迷乱视线,撞入胸腔。
“我不懂这些。”几分钟后,锦安然开了口。
声音有些呛哑,像是过分的紧张。
她不是不懂,她只是没有勇气。
她反复的问自己,能不能对苏以冬感受到厌恶的情绪。只要有一点点,哪怕小到几不可察,但是只要有,自己立刻就会做出措施。
躲避,离开,或是别的什么。
只是反复自省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她无法理解这种情愫。
苏以冬伸出手,帮她顺了顺她些许凌乱的碎发:“也许吧,只是我觉得你与我的距离感太深了,安然,不一定要是喜欢你才会这么刻意的接近你,我希望能拉近和你的距离,这样子工作上或者生活中,才能更好的交流。”
发丝被捋顺,盘到了耳后。苏以冬触碰到了她炽热的脖子,像是被烈火覆盖。
所以,不是喜欢?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那么蠢的问题。”锦安然觉得自己以己度人的念想太过自私了,慌张道了歉。
她拉开车门想要出去,当半个身子已经挪到车外时,手却被拉住。
她转过头,看见苏以冬无神的、咬着唇的脸。
昏沉的灯光下,她的细框眼睛上全是自己的倒影。
“锦安然。”苏以冬轻喃了一声。
几不可闻。
手的触感温润柔和,但是自己无法挣脱,亦或是忘记了挣脱。
叫了她的名字,却没有了下文。
苏以冬最终还是放开了握住她的那只手,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失落。
自己僭越了自己的界限,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一切都要无视。
一切都闭口不谈。
但是自己却主动去询问了这种情愫,并且还对此有所渴望。
“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