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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由此可见,人道主义,在古老的中国历史的残暴和愚昧中,是无法植根的。

另一位《三国演义》的评点家李渔,可能有些看不过去了,此公是特别钟情女性的。所以他从创作这个角度,发表议论:“欲以感切之事形容受之者之好处,不知言之太过,反成惨毒。文字不可太过,于此可见。”

愚昧和残暴是一对孪生子,只要有愚昧,就有非人的暴行。时至二十世纪末的文明世界,不把人当人,尤其不把女人当人的种种恶行,在我们这块土地上,难道就会完全绝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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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和衣带诏(1)

在《三国演义》里,汉献帝是一个当得不很开心的皇帝。他先是被董卓当作手中的一张王牌,后来,又成了李催郭汜争来夺去的一份本钱,结果,是曹操掌握得牢牢的绝对是被摆布的一个傀儡。

所以,他不能忍受这种高级囚徒的生活,被曹操挟制得喘不过大气来,就策划一次反曹的行动。但他实在没有力量,也不知道谁可靠,谁不可靠。就给国舅董承写了封血书,不好公开交给他,藏在衣带里,连衣服一块赐给他,要他以这封信为号召,地下秘密串连,组织力量,举事起义,推翻曹操。后来未能成功,被曹操的特务系统发现,于是,杀了许多人,汉献帝更加不自由了。

在历史上,这种失去皇冠的帝王,重新坐回到他的龙椅上,叫做复辟。有的皇帝,虽然名义上还算是九五之尊,但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偶,为摆脱这种被人操纵的命运,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所进行的种种作为,也是一种复辟行为。

同在这部《三国演义》里,公元200年曹操因衣带诏杀董承、王子服,诛董妃。无独有偶,公元254年司马师仍因衣带诏杀夏侯玄、张缉,诛张皇后,这实在太巧合了。不但故事情节一样,人物身份一样,场景地点一样,连具体做法也一样,只不过时间相差半个世纪罢了。由此证明,衣带诏是皇帝自己搞复辟的一种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当这种皇帝,真不值得羡慕,还不如当老百姓。

到了如此田地的皇帝,任人俯仰,其自由的程度,通常都是和囚犯的境遇相差无几的。其所能依赖凭借的政治基础、军事力量,大半是远水不救近火的。由于生活在荆棘之中,周围除公开身份的名为御前官员,实际是除监督皇帝行动的耳目外,更有秘密身份的暗探,作为后宫的阉人奴婢之类环视左右,窥探一切。所以,皇帝落到这步田地,充其量是一个享受高级待遇的囚犯罢了,在牢笼里搞复辟,成功的可能性,通常是不大的。

法国路易十八所以能成事,居然搞出来一个复辟王朝,并不是他的功劳。虽然他日夜都在梦想,夺回他哥哥路易十六于断头台丢掉的王位。要不是有实力的反拿破仑的联军获胜后,在政治上希望法国恢复旧有的君主制,从国外把他找回来,他也不可能梦想成真。所以,惟有靠这类实力派的重温旧梦的复辟,倒往往能奏一时之效的。不过,几乎也是规律的,凡这类复辟一旦成功,旧的王朝卷土重来,君临天下,重建旧秩序的过程中,必定是充满了血腥和恐怖的。于是,凡逆历史潮流的任何复辟,寿命总是长不了的。而复辟者的名字被钉在耻辱柱上,也是毫无疑问的。因为时代的潮流,总是向前的,想回到昨天去重温旧梦的人,他们感情上的依恋和怀旧,或许可以理解;但对于已经生活在今天,并且向往着明天的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沉重的梦,已经不可能再有吸引力。

皇帝的复辟,在中国长期的封建社会里,是屡见不鲜的事实。一直到辛亥革命以后,清朝的最后一个皇帝宣统逊位,还有张勋复辟的丑剧发生,这便是真正的授人笑柄了。皇帝早是明日黄花,帝国也已烟消云散,为什么这些人非要逆潮流而动呢?因为遗老遗少,仍沉醉于昨日王朝的梦中不醒,拖着小辫子的失意政客,还幻想找回早日的辉煌,身无片甲的没落军头,怀着江山易色、江河日下的恐惧,曾经被御用过的无耻文人,对于新生事物的难以遏制的切齿痛恨,和那些也被御用过的贵妇名媛,继续眷着黄金岁月的风流。所以,这班人一遇机会,便像鲁迅先生讲过的沉渣泛起那样,来一通闹剧。这种游戏式的复辟,在历史上,是从来也不曾绝迹过的。

凡搞复辟,都不可避免地要倒退,打出来的昨天多么多么好的旗帜,是飘扬不多久的。汉献帝可怜的复辟,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结果,并不是他个人的过错,而是他所代表的汉王朝,已经衰朽枯竭,土崩瓦解,无法与新兴的政治势力,进行一搏了。时代如滚滚江河,流向的选择很明显,只有向前,不会倒退。

汉献帝和衣带诏(2)

凄风苦雨,寒螀霜草,既老且病,时光不再的人,除了沉湎在旧日灰暗的回忆里,做复辟的梦,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所以,一个社会,一个朝代,一个阶层,一个政治集团,哪怕具体到一个人,如果任何时间,任何事情,总是朝后看,总是想着昨天,总是回忆着过去岁月,总是以陈年的目光不能适应现实的话,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此公,倘不是生理上的衰老,十之###,便是心理上的病态了。

刘备的突围(1)

魏、蜀、吴三分天下,以刘备最为步履艰难,一直是在颠沛流离中求生存,并逐步拓展。

魏得天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地利(中原腹地悉归于曹)、人和(谋臣良将、贤俊鸿儒均集中在许都);吴守江东,天堑可赖,三代经营,励精图治。只有刘备,东窜西突,无所依傍,茕茕独立,形单影只。他在未入蜀前,先后依吕布,投曹操,奔袁绍,靠刘表,托孙权,寻求庇护,赖以立足,不止一次地置妻子家室于不顾,兄弟分散,仓皇逃脱,流离失所,无以为生。他比之曹操,比之孙权,处于困境中挣扎奋斗的时间要多得多。

到西蜀灭亡为止,它始终是三国中最小的一国。

孙皓降晋时,户口五十二万三千,男女老幼二百三十万。刘禅降晋时,户二十八万,男女九十四万。即使从人口看,西蜀也只有东吴的一半。撰官史《三国志》的陈寿,曾做过蜀国的黄门侍郎,入晋后做著作郎。所以,他把蜀放在吴前,也是一点故国之思的寄托吧?但晋承魏祚,他又当着晋朝的官,吃晋朝的粮,不得不在奉命撰著的《三国志》里,承认魏为正统。但到了罗贯中,笔下就没有这点顾忌了。刘备姓刘,是那个穿着金缕玉衣埋葬的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自然,就把刘玄德成了正统,其实,这才是历史的颠倒。

西蜀不但在国力上,弱于吴和魏,作为领袖人物,刘备也比不上孙权,更比不上曹操。但文学这东西,所以让历代统治者感到挠头的,就是它的舆论造势功能,很难估量;也许什么作用都不起,也许还真能影响后代人的视听。一般说,捂同代人的嘴容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措施还是很多的;要捂后代人的嘴,就怕不那么容易了。例如《三国演义》,把其实不怎么样的刘备,捧成贤德之君,而把称得上是大政治家,大军事家,大文学家的曹操,定为一个千古唾骂的奸雄,永远一张大白脸,这怕是曹操万万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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