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娘,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生病,对不对?”
“本来是有点不舒服。睡了一天,睡好了。”王熙凤也笑嘻嘻,但是一伸手,准确无比,揪住了小丫头片子的耳朵,咬牙道,“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不告而取谓之偷!真让人把这个名声给你传扬出去,你这辈子还有好儿吗?
“你爹一共两个孩子,陶哥儿被太子妃宝贝得四岁半了还不肯在外头露面儿。你若是再有个什么微瑕,你让你爹爹的脸往哪儿搁?”
和恪一边喊着疼一边规规矩矩跪在了床上:“王娘娘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那话本子我也再不看了,都是些歪话散话,好些无良书生编出来污糟女子的!”
这还差不多。
王熙凤气哼哼地放了手:“你知道就好!
“纪嬷嬷偌大年纪,凭着她教导过永宁公主这一条履历,她什么威风差事不能做?
“生生陪着你、伴着你、呵护照看着你,在这一方小小的宫殿里一窝就是三年!
“前儿咱们给她过的可是六十整寿!这个岁数的人,她容易吗?
“爇姐儿,宁可伤我的心,你也不能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记住了没有?!”
和恪这才缩了肩膀,低头称是:“我知道了。”
王熙凤看她垂头丧气的,料定她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又叹口气,软下声音,又问她:“刚在外头玩了半天,冷不冷?”
包了她的两只手,给她握着。
和恪只觉得一股暖意,心里忽然一酸,歪着身子便倒在王熙凤怀里,小声问:“王娘娘,我能不能私下里管你叫,叫娘?”
“乱说!”王熙凤立即拍了她一巴掌,“我才比你大八岁,怎么给你当娘?你好生着,别老闹这样幺蛾子!”
和恪只沮丧了一息,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蓦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声音压得低低的,神神秘秘:
“王娘娘,我爹爹怎么没留下?是你在欲擒故纵吗?”
王熙凤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再不容情,一个擒拿抓住丫头两只手,直接拽得她趴在了床上,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向小姑娘的屁股:
“我让你胡看杂书!我让你信口开河!再不修理,你就该上房揭瓦了!”
连着抽了十来个巴掌!
小和恪疼得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隔壁暖阁的纪嬷嬷心疼得站不住坐不住,扶着桌子椅子满屋里遛达,口中喃喃:“教训两句还不行,怎么真动手……
“打两巴掌就够了,这怎么还没完了……”
孟繁霜蹲在柜子前,正把两摞二三十本话本子都装进手边的一个藤箱,闻言哼了一声:
“就冲她能看这么多话本子,练字却一天一天地比承徽要差,她这顿打就挨得不冤!”
纪嬷嬷瞪她:“哪儿都有你!”
孟繁霜再哼一声:“嬷嬷小心点儿,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