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臂轻轻将我拉离那副凉凉的胸膛。
妖孽放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见我怔愣着,不禁轻笑道:“怎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勾人的眉目似含着莹莹水光,几丝银白的发调皮地吹拂过来,打在我脸上,熟知的气韵静静绽放,和暖而安然。
我怔怔地瞧着,一时竟什么也想不了,不觉中竟伸手过去挑了一缕银白的发。软软的,泛着暖阳的温度,如想象中那般绸滑顺泽。
妖孽眸光微闪,下巴微颔,露出一抹流畅的线条。他兀自不觉,搁在我发顶的手掌径自往一侧轻巧滑落,至耳畔时方停下,将我散落于耳前的青丝往后别去。
脑袋晕晕乎乎的,只听那人笑意盈然地道:“可还满意?”
随后,我便听见自己夸张地吞着口水道:“满,满意。”
后来,后来他似又说了些什么?我却已记不得了。我只记得,那日阳光十分明媚,暖暖的光晕下,妖孽眉目轻挑,小心翼翼靠拢过来,而后,那双带着独有气息的唇紧紧贴了过来。
从地理位置来说,桃泽委实贴近双城,然因着结界的庇佑,这里俨然是个世外桃源,不受尘世烦扰。每日醒来,从纸窗瞧去,总能瞧见纷繁的云锦,淡雅的山石,明澈清丽的湖面上,甚有一两只不知名的精怪露出带着尖尖刺角的脊背。处在这么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我总有一中身处云端的感觉。
门外传来一阵规律地拍打,我赶紧应了一声,一身红衣的桃朵朵便捧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得门来。
她照例对我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撇着嘴道:“汤药好了。”
那日被妖孽亲得晕晕乎乎时恰巧被她瞧见了,自此每每见了我,她便总是这么副鄙视又恼怒的模样。我只作不知,冲她咧嘴欢快地道:“有劳朵朵姑娘了。”
她哼了一声,药碗重重往桌上一放便不再
搭理我,只一双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
桌上,黑漆漆的汤药碗上方,白雾袅袅,我只瞧了一眼,肚子便又开始隐隐作痛,然只一想到密药发作时那种渗透骨子的,心底便后怕不已。该死的,那劳什子族中密药……
默了一阵,终是忍着嘴中苦涩,咬牙将那碗汤药狠狠灌下肚。
桃朵朵讥讽一笑,她收了药碗,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妖娆万分地离去。
我忙抓了一颗蜜饯扔嘴里,心底却已将宣变态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觉得不解气,便又将他祖宗挨个儿问候了一遍。
风彦着一身银白衣衫,这时悠然进了屋来。他袖口并衣摆皆绣有暗金纹饰,眉宇轻展,逆光瞧去竟是气度不凡。
屋子里药味浓厚,他微微一愣,见我咬牙切齿地探着身子拿蜜饯,索性眸带戏谑地将整个蜜饯碟子递过来,“还生气呢?”
我仔细瞧了他一眼,又往嘴里扔了颗蜜饯。
见我不作声,他狭长的凤目微微半阖,流光急转,双眉轻挑,不辩真假地道:“有一个好消息,你……是否要听听看?”
哼!呆在桃泽这段时日这种戏码几乎每日便要上演一回,当我眼瞎耳聋还是傻瓜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