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其他来帮忙的婶子,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笑着调侃,“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为的是将来你们能够长长久久,所以等会我们回去了,你们也不能偷着见面哦。”
余舟脸上维持着笑容:“当然不会,我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吗?”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人定下的破规矩。
大家说说笑笑,吃完饭又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纷纷走了。陈大娘一家落在了最后面,余舟送他们出门。
在院子门口的时候,陈大娘叮嘱道:“今天晚上你早点睡,明天成亲时才有精神。屋里这些东西不用担心,你叔跟陈丰晚上都会留心着的,而且我们村风气好,不会有人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知道的。”余舟点头,这些天他算是彻底领教了陈大娘做事的严谨,不说远了,就今天过来帮忙的叔伯婶子,就是陈大娘给他定下的名单,现在人是全走了,但是屋里已经给他收拾得妥妥当当,该挂起来吹风的已经挂起来,该吊井里去冻着的也已经吊井里去。
陈大娘又道:“明天早上起来后,你也别自己去灶房烧水洗漱,这些都等我跟你婶子过来做。”
余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在陈大娘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下头,算了,反正也就明天一天的时间了,就都听她们的安排吧。
送走陈大娘一家后,余舟便回屋洗漱。
等他洗漱完打算休息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透,屋顶明瓦上有昏暗的光线洒下。
余舟走向床的脚步一顿,转而走到窗边,糊着厚厚一层油纸的窗户被打开后,更多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虽然还是昏暗,但已经能勉强看清屋内的摆设。
床前些天就已经换了,床架柜子上也已贴上大红的双喜,等到明天白天,床罩被子也都会被换成新的,跟屋内其他最近添置的物件一起,来迎接这个房间的另一个主人。
余舟感受着窗外的夜风,心潮也被夜风吹起涟漪阵阵。
突然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快速地吸了几下鼻子,等确认后,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余舟把带回来的东西稍微整理了一番,就提着灯去了偏屋的门口。
他敲了下门问:“锦川,你睡了吗?”
“还……没有,”屋内锦川的声音有些紧张,“有什么事吗?陈大娘说我们今晚不可以见面。”
余舟失笑,“我不进去,就放了点东西在门口,等会儿你出来拿一下。”
“……好。”
锦川轻轻应下,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我还准备了一些别的,只是没想到不能见面,”余舟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这会儿就不放在这里了,还是等明天晚上,再亲自给你。”
“嗯。”锦川这回的声音更小。
余舟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你也早点休息。”
锦川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没多久,隔壁房门的锁也跟着落下,他才把门打开一条缝隙。
门口放着的是一束红色的野蔷薇,即便是在油灯昏黄的光亮里,看起来也是热烈而又奔放。
他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那股浓郁的香甜。
当第二天早上,陈婶子带着方哥儿来给他梳头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一束野蔷薇,不由挑了挑眉。
锦川脸有些热,垂着眼不好意思去看两人的眼睛,“他……昨晚放在门口的。”
话中之意,他们没有见面。
再说余舟,早上醒来时想起前一晚摸黑去路边砍野蔷薇,又修剪好送到锦川门口的举动,也忍不住对着空气傻笑了许久,直到陈丰敲门,才赶紧穿戴妥当,怀着期待的心情,开始为拜堂做准备。
因为锦川本来就住在他家里,所以就省去了接亲的流程,时间上便宽松了许多。
陈婶子跟陈大娘先是烧了热水给他们洗漱,又做了几人的早饭,这期间,锦川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是由陈婶子和小娟给他送到偏屋里去。
吃完早饭后,陆陆续续地便有客人来了。
最早过来的是里正一家,问余舟要了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后,里正就摆了张桌子在门口,但凡进来送礼的,都先要在他那里登记过。
里正一坐下,陈叔就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礼钱去登记,接着是里正自己的。
余舟则跟陈丰在旁边做好招呼客人的准备。
拜堂的时辰定在午时正,所以村里来贺喜的客人在午时初的时候,就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里正点了一遍来礼的名单,找到余舟道;“只有余桂一家没来了,是否还要再等下去?”
“再等等,不过不是等他家。”余舟想起桂婶子当初在锦川面前说他的坏话,还试图给锦川说亲的事,心道不来更好,免得影响他的好心情。
里正神色却有些疑惑,“你还有别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