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原先计划的不同,后面临近开堂授课的日子,定下去书院授课的先生又多了一个,是余舟他们的老熟人——文先生。
这是文先生主动提出来的,虽然他之前就说过,如今年纪大了,除了村里那两个还在教的孩子外,以后都不收学生了。
只是后来看着余舟他们一点一点地把书院建好,尤其是听了他们的计划后,心里便油然而生一股斗志,觉得虽然教太深奥了的学问会费神,年纪大了容易精力不济,但可以收一批未曾启蒙的学生,教大家识字。
这个想法跟余舟的某些计划不谋而合。
他很早以前就跟贺云旗还有陶姜说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们三个人每个人的优势各不相同,分别教学生的话,肯定有不能顾及到的部分,但如果三个人分别把自己最擅长的部分传授给书院的学生,学生们只要学个七八成,就肯定会很出色。
而且一旦有人全都学会的话,必定是人中豪杰。
只是这样的先例别的书院不多,而且真实施起来,所需的先生相应的也要多一些,只能等后面再慢慢调整。
余舟一路上都在想书院的事情,免不了忽略了同行的晨晨。
晨晨一直盯着父亲,等了许久,见父亲连看都不看自己,不由有些着急,忍不住扯了扯余舟的衣袖问:“父亲,等会儿别人拜你做先生的时候,我在旁边要怎么做?”
“你在旁边玩……”余舟对上晨晨期待的目光,说到一半的话便停住,改口道,“等会儿你帮我把大家送的拜师礼收起来放在一处。”
“好。”晨晨记下任务,又开始问提出一些别的疑问。
余舟拉回思绪,细心地一一给他做了解答。
青岩山离他们家本就不远,赶马车过去更快,不过是一盏茶多一点的功夫,马车就到了书院的大门前。
余舟是几个人里面最早到的,之后直到晚上回去,都不需要用到马车,他就让下人赶着马车先回去,自己则带着晨晨在书院的大门前等着贺云旗和陶姜。
今天对他们三个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没等多久,贺云旗跟陶姜也带着书童来了。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互相打了招呼后,就默契地走到大门旁边,由年纪最长的余舟掏出钥匙打开挂在门上的锁。
然后贺云旗跟陶姜跟着一起上前,把手放在门上。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手上同时用力把门推开。
门内的一景一物都是他们看过无数遍的,但今日再见,又别有一番风味,因为从今日起,以后这里就是他们除了家以外,会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了。
陶姜甚至连折扇都不摇了,扯了扯嘴角道:“说实在的,我感觉有点紧张。”
贺云旗没有说什么,只是背脊挺得比往日都要直。
三人里面,只有余舟看起来最轻松,毕竟在穿越之前,他就跟朋友一起合伙创过一次业,这只能算是第二回,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而且现在还有晨晨在旁边,就算是给儿子做表率,他也不能表现出紧张的情绪。
进去之后,他们先给早就准备好的至圣先师孔子神位上香跟叩首,再一起等文先生跟贺云旗的堂叔过来。
辰时一过,便有心急的人家带着学生过来入学。
每个先生授课的课室都不同,但来的学生都要先在学堂前的空地集合。
余舟他们几人收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已经启蒙了的,所以面上虽能看出激动的情绪,但都不甚明显。
文先生收的那些小朋友则不同了,每个人都觉得能提前来,排在前面些就是莫大的荣耀。
学生们很快到齐,年纪最长的文先生说了句‘开始吧’,余舟几人便缓步朝自己的学生走过去,依次为恭敬站立的学生们整理衣冠。
全都整理完后,又恭立了片刻,余舟几人才各自领着着自己的学生,前去之前上过香的至圣先师神位前叩首。
之后才是晨晨期待已久的流程,学生向先生行拜师礼,并奉上六礼束脩。
余舟高坐在属于自己的课室正上首,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排队向自己行礼,这一刻他才真切感受到为人师的责任。他每接过一份束脩礼,都会稍微考校一下学生的学问,并说上几句劝学的话,然后才给回礼。
因为是正式的书院,入学礼比之前余舟拜文先生做老师时复杂许多,拜师礼之后还有洗净手跟开笔礼,等流程全都走完,已经接近申时。
考虑到有些学生家跟书院离得比较远,来回又没有马车接送,所以一开始,余舟他们就决定好上课只上到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