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风轻雪,郭大夫也很惊喜,惊喜得顾不上撒泼的儿媳妇。
倒是围观者都很好奇地看着她们紧握着对方的手,“郭大夫,你们认识啊?这闺女新来的吧?哪个军官的家属啊?咱们都没见过。”
“对啊,这么俊,谁这么有福气?”
“郭大夫,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免得下次见了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得到大家的提醒,郭大夫才想起自己见到风轻雪时的第一个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风轻雪瞥了嚎叫之声因此而戛然而止的秀芬一眼,没拎着水果的手臂挽着郭大夫的胳膊,“部队不是向都军区借调了几个军医吗?我是其中之一,昨天才从海上回来。郭大夫,您怎么在这儿啊?听人叫您,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郭大夫听了,竟有些骄傲,十多年前,谁能想到来自乡下又没有正式文凭的年轻姑娘会有今天的成就?西南军区总医院那些曾经教过风轻雪的医生护士一定都很高兴。
这些年,他们虽然没有再见过面,但是每年都会收到来自风轻雪的信件和东西。
东西不多,联系的次数也不多,但被人记挂着的感觉特别好。
松开牵着孙女的手,郭大夫拍了拍风轻雪的胳膊,“我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下手也不稳当,不敢再做主刀医生,于是就在年底办理了退休手续。”
“医院没挽留您?您的医术那么高明,就算不做主刀医生,也可以坐诊啊!”
在医生这个行业里,老百姓更相信老医生,认为他们年龄大经验足,凡是老大夫坐诊的科室一向是人流如潮。
听风轻雪说自己医术高明,郭大夫心情十分愉悦,脸上笑出一团和气,少了几分在医院工作时的严肃刻板,多了几分慈爱祥和,“怎么没挽留?还想让我带几个学生,不过被我拒绝了。大半辈子都在西南军区,也该歇歇了。”
风轻雪本打算问她为什么拒绝带学生,想想就算了。
谁都有选择自己余生的资格,有些人会在岗位上奉献一辈子,有些人则像她自己的计划那样,到了年纪就退休,博一个晚年的悠闲时光。
别看她今年才三十二,可她已经把退休后的生活作为人生计划之一了。
“您忙碌了一辈子,是该好好歇歇,就是怎么歇到这里来了?”她记得郭大夫的丈夫是一名抗战烈士,牺牲于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所以郭大夫的出现是因为她儿子在这里?
郭大夫的儿子也是军人,具体在哪个兵种,叫什么名字,风轻雪就不清楚了。
郭大夫淡淡一笑,“我家你顾青顾兄弟一家子就在这儿,我奔着他来的,原想歇一歇,谁知这里的部队医院想返聘我坐诊,来找了两三次,我本来很犹豫,见到你,突然有了继续工作的决心,省得别人说我是光吃不干活的老不死的!”
风轻雪脸色一变,十分气愤,“谁的嘴巴这么贱?您为国家奉献了大半辈子,救人无数,怎么就成了光吃不干活的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