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被改到了军官舱里,就在基恩的水听室隔间的前面,原先的电磁炉也被改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烧水锅,和后世电热水壶的唯一区别就是这个锅大一点,可以将全艇人的饭盒挤进去水浴加热,将里面的预制菜热好。
现在的菜单已经固定好了,除了刚出航的香肠,剩下的日子就要靠黑麦面包加预制炖菜度日,连吃那些鱼罐头都能被看做改善伙食了,难怪艇员们对那半截法棍都感兴趣。
水听室对面我的床位依旧,甚至连那帘子都是祖传的帆布,除了这些改变,这艘潜艇还装备了FumoSch-29型雷达,是海军支持的电气机械设备公司(GEmA)和通信部联合研发的实验型潜艇专用雷达,采用凹面雷达设计,不使用时折叠贴收纳在舰岛前方,就是那块小方块凸起,像一个补丁一样不引人瞩目,指挥塔里的那块屏幕就是雷达显示屏。
而结构的改变,使得这一型号可以携带16枚鱼雷,鱼雷发射管依旧为4具(艇首)1具(艇尾)的配置,但相比之前的14枚鱼雷携带量有所提升,增强了潜艇的攻击能力。
我刚想利用达尔朗将军的关系,寻找一些补给,结果基恩就将一封来自邓尼茨的电文递了过来——
特别任务,邓尼茨电。
访问罗马,允许使用尽可能少的VIIc42实验型号潜艇技术换取意方大口径舰炮技术(重点m191410235舰炮)、高射炮技术(重点为布雷达20mm70倍径高射炮,将用于与最新厄利空20mm机关炮比较)、远程轰炸机技术或相关设计人员支持、人操鱼雷技术及小型潜艇技术。
届时里宾特洛甫部长将配合你,因未返回总部及总理府授勋,内部军衔未变更,但为此任务特许延续准将军衔陆军少将,立刻启航,任务日期紧张,还有下一特别任务。
我刚看完电文,大副便爬了上来激动地问道:“有任务了,大家伙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这漫长的假期真是憋坏我们了。”
我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了,而且一下就是俩个。”
我看了眼那新的雷达屏幕,对这艘新潜艇也很期待,继续对大副说道:“那就准备起航吧,设定前往罗马附近的奇维塔韦基亚军港。”
“是!立刻启航!”
趁着指挥部众人还没发现少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再次坐在U艇里,行驶在了刚结束大战的地中海之上。
“你们来晚了,”我摸着崭新的装置对着大副道:“如果和英国作战的时候你们能赶过来多好,只凭一艘潜艇,我们就能取得更大的战绩。”
“我们在路上确实收到了地中海战役的消息,不过我们确实赶不上了,除了咱们,U-38号和U-58也进入了地中海,收集英国地中海舰队的情报,同时帮助法国人,不过现在他们的任务应该又增加了一项——保卫马耳他控制和补给。”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对着大副道:“去了意大利人军港的时候,记得叫我苏哈特。”
大副没有问我为什么,反倒直接问道:“您又惹什么事了?”
“胡说,我可不是胡乱惹事的人,只不过现在军衔高了,自然要避避风头。”
“好吧,”大副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只是耸了耸肩,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他说道:“这次我们从码头还给你带了一些信件,里面有米娅姑娘的信,说实话,您没趁这个假期结婚,真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我从攻击潜望镜的座位上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我也不想错过啊,没办法,天意。”
“你这样的说辞可不像平时的风格,我们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大副很有默契地接过了潜望镜操控权,并将一把小钥匙递给了我,这是艇长床铺上的私人箱子的钥匙。
我只能苦笑一下道:“是啊,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要确保的就是带所有人安全回去。”
不等大副再说什么,我从梯子上爬了下去,走到了军官舱里,基恩正在电台前发着消息,旁边放着一张电文纸以及铅笔和橡皮,他在上面写一句,看完便直接擦掉了,我好奇地走过去,问基恩道:“这是在干嘛?”
基恩一边发送着电文,一边回复道:“我在艇长频道里询问一下地中海的天气。”
我看了一眼继续道:“为什么要用明文?”
“因为通信所的新规定,接收发送非涉密时效性可验证消息的时候要尽可能打乱或者直接明文发送,天气消息就在这里面,大家一般懒得打乱,都是直接明文了。”基恩解释道。
我从他那里借来一支钢笔,从军装里掏出一封电文,拉上帘子,垫在私人箱子上,在纸上写道:“英国人破译了我们的密码机,伦敦郊区,庄园,图灵。”
等到墨水完全干涸,我才将电文再次叠好,放在军装里最靠里的口袋。
等我再次拉开帘子,基恩已经接收完电文,躺在了自己床上,正在看着我送给他的小说,我一边将钢笔还给他,一边问道:“今天天气怎么样?”
“很好,艇长,您送给我的书居然有作者亲笔签名啊!”基恩激动地回答道。
我耸了耸肩道:“知道我有多用心了吧。”
“谢谢!”基恩捧着小说,笑着看着张签了作者名字的扉页道。
“你这里有之前一段时间的报纸吗,我想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有,给您!”基恩直接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沓厚厚的报纸,既有法语的,也有德语的,但是我接过来的时候,一张照片从报纸里掉了下来,我好奇地弯腰去捡,结果基恩的反应很大,“砰”地一声传来,他的脑袋磕到了上面。
我捡起照片先确认这家伙没事,当他捂着脑袋的时候,我才翻过照片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色军服,戴着SS和红十字袖箍的姑娘站在一辆红十字的车前对着镜头笑着。
“这是谁?”我看向了基恩,他的脸已经通红了,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