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拓舰长显然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驱逐舰压制的潜艇有多恐怖。凭我对那群“同事”的了解,他们对机会的感知和把握能力极其恐怖,毕竟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我本人现在并不在U艇中,但只要身处于命悬一线的战场,这种直觉便将浮现。
因此当舰长下达进攻命令之后,我就有强烈的预感——“奥拓”之名的命运在召唤着舰长。
俾斯麦一路向前,保持能够齐射的角度,追赶着英国人已经撤退,敌舰队只能使用后方主炮射击,而敌舰队中的驱逐舰小口径主炮带来的威胁还不如其盲射的鱼雷。
不过俾斯麦主炮的命中率似乎被第六轮齐射就干掉胡德级的壮举耗光了,和英国人一样你来我往射着海面。
当舰桥远处的海平线上浮出刚被空军击沉的那艘驱逐舰时,我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了望塔传来消息:敌人一艘驱逐舰被鱼雷命中,U艇在进攻,U艇在进攻!
舰长看向了我,我立刻用刚拿起来的《战列舰装甲指南》挡住了我俩之间的视线。
机电员拯救了我:“舰长,侦察机发回消息,发现敌剑鱼机群,十二架,位于拦截我舰航向,预计十分钟后进入视线,他们已脱离接触,继续向后寻找敌航母。”
“防空组随时准备战斗,”舰长发布了命令,我把那本书放了下来,发现他正在看向那群参谋继续道:“我们应该去找航母,还是继续追击敌大舰队,分析利弊,发回给吕特宴斯将军。”
此时,了望哨再次发回消息:“敌又一驱逐舰被鱼雷命中,正在沉没!英国佬正在试图用驱逐舰为战列舰挡雷,但那片海域狼群似乎已经集合!”
舰长抬起头来,我立刻低头看书:俾斯麦全舰分为22个主水密隔舱段,从第3到第19舱段为主装甲堡区域……
参谋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口道:“建议吕特宴斯将军指挥希佩尔和施佩伯爵号去追寻敌航母,我舰应继续追击,为U艇部队扩大战果创造条件,另强烈建议发电寻求齐柏林舰载机空中掩护。”
参谋们的出发点是单纯的取得战斗胜利,而舰长要考虑的就多了,不过奥拓舰长和我一样以大局为重,他长出一口气点头道:“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只建议希佩尔号前出,同时将空中掩护转移给他,施佩伯爵还搭载着联合计划所需的重要人员,而且要进行剩余的u部分,最好不要受损,至于来攻击我们的飞机,我相信俾斯麦的装甲和我们的防空,而且即便是做最坏的打算,我们也可以在希佩尔掩护下返航维修。”
我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书:除主装甲带外,俾斯麦还有多重装甲与水密隔板,这种设计可以有效地增强了舰体对鱼雷爆炸冲击波的抵抗能力,并设计了专用防雷隔离舱,其由多层钢板组成,包括船壳、空气舱、油舱壁、油舱、主防雷装甲板和防水背板等,这种结构能够有效地吸收和分散鱼雷爆炸产生的能量,减少对舰体结构的直接冲击……
这些数据看起来很不错,我只希望我不要再下海游泳了……
参谋们也十分赞成舰长的决定,机电员发出了一封长电文。
很快,吕特宴斯中将发回同意的意见,我们继续追击,当我们看到天空那边飞来的双翼机时,联合指挥部也发回赞同的意见,但补充道——赫尔曼,请在不影响掩护希佩尔的情况下抽调飞机掩护俾斯麦。
齐柏林舰载机数量的限制使得这个命令很难实行,只是实现对希佩尔的全程掩护,调动全部14架bf109战斗机都只能勉强做到。
在齐柏林和希佩尔的距离很近的情况下,减少抵达和返航飞行所需时间,才能考虑分兵掩护俾斯麦。
至于着舰补给和更换飞行员,这个时间很难压缩。
而斯图卡,追击敌舰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靠还没有武器吊舱他们对付敌机,效率太低了。
现在前来拦截我们的英国佬的剑鱼机群已经进入了防空圈,俾斯麦的105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开始开火防空。
“齐柏林的进攻间隙有点长,如果b号航母也在这里,我们完全不用担心空中了。”奥拓舰长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但紧接着俾斯麦的中距离防空组也开火拦截,已经没有讨论这个问题的时间了。
8座SK-c30型83倍口径37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和20门20毫米高射炮构成的近程防空火力开火了,剑鱼的飞行员们立刻分成左右两个扇形,分散开躲避防空火力,而俾斯麦的各个防空组则按照空域划分负责各自的部分,他们瞄准天空中的那些飞行器,用高速的金属炮弹抵抗着同样由金属制造的飞机。
挂载着鱼雷的剑鱼使用的攻击方式和斯图卡用的完全不同,他们不在高空,反而只是和海面保持一定距离,然后直飞,投弹,脱离。
我看到鱼雷从空中落入海面,然后消失了踪迹,奥拓舰长也注意到了,他下令转向到剑鱼袭来的方向,减少鱼雷航迹和俾斯麦航迹的重合概率。
对付飞机的还得是飞机,即便俾斯麦号近程防空开火的景象很壮观,但英国佬的剑鱼依旧一波又一波完成了鱼雷的投放,我们只干掉了三架敌机,因为他们想提高鱼雷命中率而脱离大扇形编队,逼近俾斯麦,被20毫米高炮击中,那三发鱼雷和飞机一起栽到了海面里。
俾斯麦的20毫米高炮分为两座L65mG-c38型20毫米四联装和12座L65mG-c30型20毫米单管装两种,别看数量还行,但防空效率依旧很低。
除了这三架倒霉的剑鱼之外,其他的飞机都成功地将鱼雷释放,脱离了俾斯麦的防空圈,这已经将俾斯麦对空火力密度严重不足的问题显露无疑。
不过现在没有人有时间关心这个问题,105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开始向海面开火,舰长紧握着他的望远镜,想要看到海面下的鱼雷航迹。
俾斯麦一刻也不停地进行着大幅机动,重达吨的战列舰像极速转弯的桶车一样,在海面上留下弯形的波痕。
一条鱼雷白色航迹从身边驶过了,然后就是第二条……前八条我们都避开了,就在我要松口气的时候,一声爆炸从船后传来。
我们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尾部被鱼雷击中,锅炉损坏两个,方向舵卡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