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的话,您现在去那座山上看一眼。”张謇说:“您父亲的坟已经在清明节当晚就被挖开了。”
岑厘想不起来自已是怎么下楼坐上的出租车,也想不起来自已有没有给钱,又是怎么迎着风朝山上手脚并用的爬。
只知道黄昏将至下。
墓碑上她父亲清朗温和的脸被刀狠狠的划了两道深可见墓碑底部的划痕。
岑厘视线往下。
看下面被挖开的一大片空地。
几秒后茫然的转了一圈,再看向岑天被毁到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照片。
沉默很久后,转身下山。
岑厘在天色暗透后回到了病房。
钻进洗手间打开热水,在水汽盈满的洗手间里深呼吸再深呼吸再深呼吸,蓦地躬身想尖叫,却像是深知脖颈上架了一把刀,连尖叫都是没有声音的。
岑厘在温热的水流中发了很久的呆。
抬脚出去。
擦干了身体,擦干了头发,换上衣服,钻进温暖的被窝。
在刘妈拎着饭盒进来问下午去哪的时候,乖巧的笑笑:“出去逛了逛。”
刘妈给她试了体温,皱眉:“怎么从三十七度跳到三十七度五了。”
岑厘没说,敛眉安静的吃饭。
在刘妈走后,很乖的盖好被子,看着上空,一夜无眠。
岑厘在医院里住了五天,低烧终于退了。
第六天。
岑厘办理了出院,没提比她先出院的岑蹇明去哪了,也没提要见他一面。
坐在来接的保姆车去了自已从前住了三年多,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别墅。
岑厘抬眸看面前高高大大的院墙,低声呢喃,“囚禁……”
岑厘垂首跟着刘妈进去。
到楼上翻身上床,盖好被子,在傍晚的时候闭上眼。
岑厘看着是睡了,但其实没睡着。
在午夜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后,睁开眼。
在昏暗中和推门进来的陆缙对视。
岑厘住院五天,陆缙一次没来过,岑厘也没提过。
刘妈问是不是吵架了。
岑厘说不是。
的确不是。
因为陆缙远比她想象中对岑蹇明的恨意更浓郁。
浓郁到她亲手断他双腿,让他成为残疾不够。
烧了明厘园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