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寿的车马自然不如上官安,他也不想赶上上官安,便干脆让御者慢慢走,寻思着,最好是他回丞相府时,已经没事了。
然而,上官安并没有如他的愿。
等王寿到达丞相府东门时,就见上官安一脸不悦地扶着俾倪,立于车上,竟是在等他。
王寿连忙让御者加,到了府门前,不等车停稳便跳了下来,疾步走到上官安的车轓旁,连声道:“将军恕罪,臣位卑,马车皆劣……”
上官安也懒得纠缠,哼了一声,便踩着苍头的背下了车,冷冷地道:“进府。”
王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诺。”说着便躬身引领上官安到门前,对东门长史道:“君侯召请车骑将军议事。”说着递上自己所领的符令。
长史验过,才点头放行,随即便起身向上官安见礼。
“将军长乐未央。”
“谢。”上官安随口答了一句,却连正眼都没有看长史,便直接进了府门。
丞相府并不小,内外几进几重,上官安才过了前院,便听身后轰然一声。上官安不由大惊,转身却见院门紧闭,左右却不见一人。
上官安陡然一惊,再转身,却见王寿也已不见身影,只前方的院门敞开着。
虽然院门开着,上官安又如何敢动,只能按紧了佩刀,慢慢往角落退去。
嗖!
上官安闪身避让,随即就见一支翎羽犹颤的长箭正插在自己的退路上。
上官安不由抽了一口冷气,放声喝道:“田千秋,尔敢杀吾?”
“君侯自是不敢擅杀,然则,将军已敢杀妻父!”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上官安循声望去,却只看到那扇紧闭的院门。
“霍山!”上官安已经听出那人的声音。
“将军长乐未央!”霍山忽然缓了语气。
“是你!”上官安陡然惊觉,霍山竟是那位东门长史。
“姑夫已不识霍家之门矣!”霍山叹喟,幽幽之声竟渐渐远气,随即响起的是上官安熟悉的甲胄相撞之声。
那声音竟是从四面一起涌来,由不得上官安不胆寒。
“霍山!尔何敢!”
这一次,已无人答应。
不过刹那,甲胄之士已涌入院中,将上官安重重包围。
“尔等欲反?”上官安瞪着这些人。
嗖!
又是一箭擦着上官安的耳朵飞过。
两箭射过,上官安已确定了射者所在,抬眼瞪向西北角院墙,却见一个绿衣苍头蹲在墙上,姿态慵懒着举着弓,见他望来,那人更是笑眯了眼:“将军善忘也。县官云,吾君乃忠臣,吾等奴婢岂敢行大逆之事?”
“冯子者!”
“然也!”冯子都点头,同时再次扣箭上弦。
上官安猛地后退,刚举步又收住,不过小半步,却已抵上身后甲士的刀刃。
“嘶!”上官安咬牙,让开之后,抬后摸向后背,却是一片温热湿腻,再一看,手上一片鲜红。
“尔……”上官安心悸不已,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性命之忧。
“王子方!”冯子都却不理会,扬声唤人,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一份文书,汝欲写多久?”
“冯君可是想与吾易位而处?”一个温吞的声音从敞开的院门内传出。
上官安陡然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