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伐木许许,酾酒有{艹与}!既有肥羜,以诸父。”
“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於粲洒扫,陈馈八簋。”
“既有肥牡,以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
“民之失德,乾餱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
“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
讴者的高歌声中,王奉光再次称贺:“鸟出幽谷,迁于乔木。为曾孙贺!”
王奉光此言一出,杜佗与张彭祖都是一怔,随即便异口同声地附和:“为曾孙贺!”
——乔迁。
——既然是出自“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自然不止是指迁居,更重要的是从低处的“幽谷”迁到了高大“乔木”之上!
杜佗送乔木正是喻此意,刘病已冷静下来,自然也就想到了,毕竟,他们跟着复中翁学的是就是《诗》!
——王奉光竟然也明白,却是让他们惊讶了。
虽然三人不过只是一怔,但是,王奉光仍然看在了眼中,不由就翻了一个白眼。
——他好歹也是关内侯!
——他好歹是住在离长安也没有多远的长陵邑!
——虽然他的确喜欢混迹市井,但是,他们真以为他对经术一无所知啊!
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是揭过了。
王奉光领着伎者进门,杜佗带来的那两棵大树也被奴搬到中庭。
又过了一刻,北堂总算是整理出来了,刘病已便将三人入北堂,随即又奴婢奉上酒食。
王奉光举卮饮了一口,才对刘病已道:“曾孙户下无奴婢?”
刘病已也不隐瞒,指着仍在上食的婢女道:“此即张令赠我者。”
王奉光挑了挑眉,随即却是笑道:“既是如此,我亦赠二人。”
刘病已连忙摆手:“不敢辞,却不敢受!家赀有限……”他不能不实话实说,否则,王奉光只会当客套。
王奉光一怔,没有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对刘病已道:“伎者已备,歌舞助兴,君欲闻何音?”
刘病已还在想,张彭祖已经拍案言道:“不用雅乐!”杜佗没有说话,却是不停地点头。
两人都是宦家公子,雅乐听得实在是不想再听了。
刘病已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过,既然那两位好友都这样说了,他自然是从善如流,便对王奉光道:“彭祖之言正是。王君以为如何?”
——他是担心王奉光在饮食上有什么讲究,那就是他们失礼了。